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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老板对客栈不用心。
他很用心的,每个公共区域的功能都是他亲自规划的。
和同行相比,客栈很多用品的品牌和材质上,远超盈利该有的成本区间,选品直接对标五星级酒店,房间售价又很亲民。
怎么说呢......
比起做生意,他更像是在等人。
其实这种感觉,我在入职后不久就已经发现过端倪了。
客栈进购的每一样物品,哪怕一个小小的玻璃糖罐子、一幅巴掌大的仿莫奈装饰画,老板都有详细的摆放规划。
面试我的程知存小姐过来时说过,老板不是学设计的。
他只是在复刻。
复刻什么她没有说过,我当时并没听明白。
也是后来细品,才渐渐发觉,老板如此用心,功利性目的却并不强烈,像是在按照谁的喜好来布置。
我记得家里姐姐结婚前,准姐夫带着我们几个弟弟妹妹给新家挑选摆件。
准姐夫担心姐姐不满意,拿起每一个都要问问我们的意见,问我们觉得哪个颜色更好、姐姐会不会喜欢。
老板的行事风格,像那天准姐夫给我的感觉。
我们私底下猜测:
老板心里应该是有个难以忘怀的白月光。
也许她以前说过,喜欢这样世外桃源般的房子和生活,所以才有了我们这家客栈。
5.
倒春寒的时候,老板的几位朋友来客栈小住。
那时候我已经在客栈工作了九个月,对工作内容变得熟练。
可能是上学时候,国外书籍看得太多了,经常自豪地幻想自己是庞大庄园里独当一面的、称职的大管家。
当然,再称职的大管家,也摸不清我们神秘莫测的老板。
老板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又非常忙,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来客栈通宵不睡,或者凌晨才出现,都是常态。
真正知道些关于老板的事情,就是他朋友们来客栈的那几天。
听说老板和这几位朋友们创业,在搞软件开发;
又听说老板家里做生意投资失遇到问题了,所以手头拮据;
又又听说老板放弃过保研......
这些事情之间的逻辑关联,在他们的对话中很容易推敲出来。
我当时在给客栈里的植物写小名牌,边写边偷听得津津有味。
心里有个小人在点头,感叹着说:果然呐,果然果然......
老板其中一位朋友突然转身,对着前台打了个响指。
他叫我:“夏夏,别偷听了。”
我一惊。
“麻烦帮我约辆明早回市区的车子好么?谢啦。”
“好的!请您稍等!”
我心跳很快,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但很快发现,他们没有人介意我是否听见,又继续热热闹闹地聊起来。
一群各种类型的帅哥坐在公共区域里聊天,这画面,多少是有点养眼的。
把我和男朋友冷战的难过,都冲淡了一点点点点点......
也只能冲淡这么多了。
窗外冷风呼呼地刮过,甚至有点细雪,手机非常安静。
男朋友没有问过我的低烧有没有好些。
当然,他也没有回复过我那条“你要是总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的信息。
屋里烧着地暖,气温在舒适的二十五摄氏度。
老板和他的朋友们都穿着短袖,坐在沙发那边喝酒聊天。
他们的聊天内容只要涉及到工作,我就变得半点也听不懂了。
不到十点钟的时候,我把写好的小名牌挂在一株文心兰上。
外面风雪又大了几分。
老板放下酒杯:“夏夏,收拾收拾下班吧。”
“可是我今天值晚班啊。”
老板话不多,只说让我去休息。
让我帮忙约过出租车的那位男生开口:“你不是发烧了么,邓昀那意思,让你早休息,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住客有事不怕找不到人。”
他们都好温柔。
我很想哭。
视线都有点模糊了,我连忙点头道谢,假装成是要在前台柜子里找东西的样子,蹲下去,把眼泪憋回去。
在我平复好心绪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们也被刚才的对话打断关于工作内容的沟通,改为闲聊。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在说,这地方的啤酒是不是有点牛逼?怎么我喝两瓶就有点晕?
还有个很狗狗系长相的男生说,靠,原来你也晕啊,我看你们都没说话,以为就我自己菜呢。
有人推了老板一下,很玩笑语气:“你早知道是不是。”
老板笑着:“菜就承认。”
然后有一个人调侃地说,不能再喝了,再喝狗哥得开麦唱歌了,狼哭鬼嚎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