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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他停职去梵音寺画壁画。

同年,他接触到了壁画修复,对南啻的壁画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是那一年,他与连吟枝逐渐爆发争吵,给日后去南啻遗址修复壁画埋下了一颗茁壮的种子。

想起那近乎黑暗的一年,她微敛眼神,难掩羡慕道:“难怪那半年,我都没见过他。”

了了的语气很平静,对老了的那点想念被她藏在字里行间,几乎无人发觉。

始终置身事外的人却忽然侧目看了她一眼。

裴河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见觉悟还想说什么,他拿起手边已经被觉悟喝得一滴不剩的玻璃杯,落锤般往他面前一放:“喝茶。”

到嘴边的话被打断,觉悟皱眉看着空了的玻璃杯,刚想咕咕两句,裴河宴侧过脸,凝视他的目光,沉静又危险,他没什么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喝茶。”!

收到信号的了无,兴高采烈地放下行李,坐到了了隔壁:“小师兄,久等了吧。”

他人高马大的,一坐下来,瞬间把了了整个挡住。他尤不自知,连声抱怨今天上岛的人格外得多,估计全是来参观优昙法界的。

觉悟洗完手,正擦干,一回头见了无旁若无人地坐了主位,还手舞足蹈地和他的“小师兄”交流感情,差点给气笑了:“这位置是你坐的吗?”

了无还没发现这话是对他说的,满眼星星地盯着了了傻乐。

这眼神,看得了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委婉地提醒他:“大师好像在跟你说话。”

他这才扭头看了过去,没等了无看清他师父的神色,他的后脑勺先挨了一记巴掌。他吃痛地捂住脑袋,满眼的星星被打碎,只剩下委屈的泪光无声控诉。

觉悟“哎呦”了一声

,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饿狠了,没控制好力度。”他敷衍地上手揉了揉被他拍红了的脑袋,还没揉两下,就耐心全无地拎起了无的僧衣后领,将他从座位上拎了出来:我都说了,这位置是你坐的吗你就坐!?”

他话落,转头看着裴河宴,倨傲地轻抬了下下巴:“你又坐那干什么?坐这来啊。”说完,嘀嘀咕咕地不满道:“该坐的不坐,不该坐的瞎坐。”

“是你要谈事,还是我要谈事?”裴河宴问完,懒得再搭理他,起身出门去催菜。

觉悟啧了声,在拎开了无的座位上坐下,举起刚被了了斟上茶的玻璃杯碰了碰她的茶杯:“他这人你也知道,别扭。”

了了干笑了两声,这她还真不知道……

可能是为了避嫌,也可能是因为彼此已经疏远,她不愿细想,甚至在心里还默认了他们如今的相处方式。毕竟她不是小女孩了,他们之间是该保持距离的。

人来齐后,隐食斋的上菜速度简直跟换了批厨备似的。

冷菜刚照着份例上完,餐厨的领班就已带着两个服务人员捧着前菜候在了备菜区。

于是前半场,大家埋头吃饭。后半场,觉悟才终于捡回了一些社交礼仪,按流程步骤,先寒暄两句。

他平时虽总开裴河宴的玩笑,但真当着他的人,还是优先选择回护裴河宴的颜面。况且,他约了了来是谈公事的,有些话点到为止刚刚好,说多了就容易显得动机不纯。

正式谈到壁画前,觉悟无可避免地还是聊到了了致生:“我在普宁寺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熟悉。”

了了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裴河宴。

觉悟捕捉到她的这个眼神,低笑了一声,解释道:“你父亲在梵音寺作画时,也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你和他很像,也是喜欢把画笔放在随手就能取到的地方。”

“你和他很像”这句话,了了已经太久没听到过了。了致生去世后,再也没人会把她和老了放在一起比较。

她恍惚了几秒,才追问道:“我爸也这样吗?”

“你不知道?”觉悟反问,这一下连他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裴河宴。

莫名被注视的裴河宴,犹豫了一下,才回视了了,说:“我在是南啻才认识了先生的,所以并不清楚。”

修复壁画的工序很复杂,但总的来说,是将受到破坏或者自然老化的壁画加固、清尘、重新拼接、修复边缘等等,令它重焕生机。这不是一个创作的过程,而是需要十足的耐心与专业能力去支撑的修复工作。

他见到的了致生不是富有创作力的大画师,而是严谨细致、深刻周密的修复师。

裴河宴完全能够想象了了后来见到的了致生都是什么样的,他很少再拿起画笔,哪怕是教学示范或者闲来练笔;他总是伏案写作,不是在翻查资料,就是在整理论文。而后期受到病痛折磨,他连写信都成了奢侈又何况是稳定画笔,重新作画。

他一直在找机会,想提醒觉悟,不要提起她的父亲。可

另一方面,又想摸索试探一下她对谈及了致生,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才会默许觉悟提起了致生。

觉悟左边看看这个,右边看看那个,接过话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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