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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适才所见是因大醉过后思绪混乱,她松下一口气,遣退行入的宫卫。自登上帝位以来,她极少撞见被人行刺之事,这段时日确是过于安稳。她竟有些忘了,自己亦是名刺客,怎能慌神作怕,给他人涨了威风。若不然,也不会未曾有一名侍卫察觉。
回至软榻之上,沈夜雪前思后想,宫城戒备森严,兴许真是她瞧了错,如醉意还未散尽,她慵懒地钻回被褥,阖眸再度入了眠。日照床前暖,鸟临窗语,斜光入罗幕,待身上酒意尽数消退,她起身下榻一刻,已是翌日晌午。
沈夜雪瞥望入殿的宫女端上几盘糕点,淡漠而问:“此刻是何时辰了?”被问的宫女忙端然立着,明了陛下心忧之处,忙答:“已是未时。陛下安心,九千岁已代为陛下收了早朝之上的奏本,待会儿便来向陛下禀报。竟辅佐她前去应付了早朝的大小事宜,此人还真就尽忠职守,做起了她的左膀右翼,
“不必过一会儿,让他即刻就来见朕。"
她稍弯眉眼,悠闲地斜坐于床榻之上,只手撑起下颔,媚然笑道。欲退出寝殿唤大人前来,那宫女退上几步,犹豫般小声又问:“陛下无需更衣吗?“
意:“九千岁又并非是闲杂外人,唤他来就是了。望向随然着在身的褥衣,薄纱轻笼肌肤,更显柔媚撩人,沈夜雪不甚在陛下与九千岁藏有私情,可是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之事原本只是道听途说,此刻听陛下亲口言之,宫女吓坏了胆,生怕触怒了龙颜,慌忙离退。
宫女退下未过上一刻钟,寝殿内便响起了行步声,步调她很是熟悉,悠缓中带了一丝不可觉察的轻狂,除了他再未有人能散着这般孤高之息。见,微臣便赶了来。
离声徐步而进时,望殿中娇柔仍卧于罗帐内,抬袖行揖:“听闻陛下欲召“往后九千岁在时,
你们皆可退了。"人前瞧着臣服,百般服从,私下却不知将她觊觎成怎般模样,沈夜雪顺势遣下侍从。“朕想与九千岁独处。”
而后一把拉他入帐,她扬眉娇笑,玉指有意无意地掠过其喉结:“愿赌服输,昨日酒力的较量,阿声认不认?
“认。
堪堪被撩拨了几瞬,离声已觉心痒不止,忽而反手握住抚于脖颈的纤纤玉手,阻止着她不安分之举,亦遏制着心火燎原。沈夜雪见此景轻笑出声,抽出手娇声言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任我差遣。
“陛下想要如何差遣微臣?”昨夜的赌注依旧记于心上,他低声一笑,妥协般戏谑而问。
虽与这人贪欢缠绵尤感惬意,可眼下并非是窃欢之时。想那贺檩还卧在病榻,她顺手更上龙纹宫服,起身散出些威严来。“随我起驾去将军府。”她一挥龙袖,彰显一身华贵庄严,眸色一凛,行至殿门处。
瞧他于帐中不为所动,她肃然提点:“且不论尊卑,输了就该认罚。”午后狂风大作,骤雨扑面而来,将军府内花树凋零,无处不显着萧条寂清之色。
贺府寝房前守着几名随侍,她认得出,这些乃是国师府的护卫。未料及方鹤尘竟也在贺檩的府中探望。
转念一想,她又不觉奇怪。
将时日无多,身为国师是该来走动走动。
此二人皆是为叶确麟雪恨之人,为将叶清殊推上帝位而走至今日,这位老瞧见这明艳威姿端然踏进房内,卧病在榻的贺檩忙直身行礼,惊得两旁侍从忙上前搀扶:“微臣恭迎陛下。
病来如山倒,原本威风凛凛的镇国大将而今已病得瘦骨嶙峋,口中咳得厉害,似乎下一瞬便要咳出血来。
”贺爱卿快免礼
,如是病重,就毋需行拜了
,"沈夜雪让其回于床榻,转眸
便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方鹤尘,“朕不知国师竟也在此。方鹤尘轻甩浮尘,行拜过后,目光瞥向她身后清影,眉宇间染上了笑意。“陛下与九千岁来贺府,是为见贺老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