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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四处戒严,虽然不会影响到民生,老百姓还是自觉减少了外出的次数,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片素来人声鼎沸的地界,也难得冷清下来。
京师秋意渐浓,霍翎一身丧服,只在头上戴了一顶帷帽遮挡面容。
她坐在院中凉亭里,听着一墙之隔的大相国寺传来阵阵诵经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以及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在距离她还剩两三步远时,来人停了下来,语气低沉。
“不知皇嫂私底下邀见臣弟,所为何事?”
霍翎回身,撩起垂落的面纱。
“听到十三弟还认哀家这个皇嫂,哀家就放心了。”
端王眸光一暗:“皇嫂说笑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臣弟自是时刻铭记于心。”
端王看着桌面上的棋盘和酒坛,语气讥诮:“只是没想到皇嫂这么有闲情雅致。”
“皇兄这才刚去没几日,皇嫂不在宫中为他守灵,却特意穿着丧服出宫找我饮酒下棋。”
“不知皇兄在天有灵该作何感想。会不会也和臣弟一样,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霍翎反唇相讥:“你皇兄在的时候,我可不知道十三弟有如此好的口才。”
端王却没有被霍翎这句话挑衅到。
他目光灼热,落在霍翎身上:“皇嫂说得对。”
“皇兄若还在,我连多看你几眼都不敢。但皇兄终究不在了,不然你也不会主动邀我见面。”
霍翎与端王对视,神情冷漠:“与你皇兄相比,你输得难看,赢得更难看。”
“不,你从未赢过他。你只是一个仗着他不在了,才敢在我面前洋洋得意的无耻之徒。”
端王额角青筋一跳,面上那种轻狂自得的表情瞬间撑不住了。
“皇嫂邀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霍翎也没再与他争锋相对。
毕竟她大费周章请端王过来,是有其它目的,不是为了与端王做意气之争。
她微微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石凳:“坐吧。”
端王看也没看她指的那张石凳,逼近一步,在她身侧落座。
霍翎扫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取过一只倒扣着的酒杯,拎起已经开封的酒坛,为端王倒了一杯酒。
看着霍翎的这番反应,端王心气稍顺。
形势比人强。
霍翎嘴再硬又如何,该低头时,她还是得向他低头。
端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主动找了个话题:“这是离人归吧。”
霍翎道:“不错。你应该有很多年没喝过这种酒了吧。”
端王轻轻转动酒杯:“这种酒,我只喝过一次。不是谁都敢像皇嫂你一样,拿这种劣酒来招待我。”
霍翎语气平静:“千金难求的美酒在旁人看来是稀罕物,在你眼中却不过是寻常,倒不如另辟蹊径,反而能留下印象。”
端王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原来皇嫂还记得你我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霍翎道:“你我之间发生过的那点事情,先帝都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一段早已过去的感情罢了。先帝后宫那么多妃嫔,我也不曾与他计较过。”
端王刚升起的那一点儿好心情又消散了。
他暗暗咬了下牙,从怀里掏出鹿形玉佩,用指尖勾着,在霍翎眼前晃动。
“那皇兄知道你还留着这块玉佩吗?”
霍翎沉默了下:“……我留下它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自己竟然有重新用到它的一日。”
端王听到这话,心下才再次畅快起来。
他端起酒杯,将略带一丝青草苦涩的酒水一饮而尽。
霍翎静静看着他喝完这一杯酒。
端王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棋盘,有些感慨:“在燕西时,我教过你不少下棋的技巧,只是后来回到京师,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对弈了。”
说话间,他随手拿起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抬头看向霍翎。
霍翎拿起白子,跟着落棋。
一时间,庭院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外,只有棋子敲击棋盘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两人沉默着对弈了半局棋,场面开始陷入胶着。
端王对霍翎棋术的印象,还停留在燕西那会儿。
那时候霍翎跟他下的每一局棋,都以输告终。
区别只在于输得有多惨烈。
可眼下,霍翎的棋术已经不弱与他。
她不再是他能轻易拿下的对手,甚至隐隐间,霍翎所执的白子还略占上风。
在霍翎思考该如何落子时,端王突然想起一事:“我来大相国寺,到底是个巧合,还是你有意安排?”
霍翎:“确实是我有意安排。”
“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单独聊聊,又不想引起端王妃和柳国公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