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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根本不需要在意。
他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校长致辞之后,各种节目应接不暇,还设计了些有趣的互动游戏,问答环节。
有些校友发言很幽默,点了食堂,点了操场,在云城一高读过书的都能接上梗,知道那些看似正常的描述中暗示的是什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哄堂大笑成一团。
沈明雾平静地坐着,背脊笔直。
在那一次次不明所以的笑声声浪之中,他的头顶突然被人按了一下。
女孩的手很柔软,在他发顶揉了两把,声音脆甜,像抱怨:“一点都不好笑。是不是?”
他略带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到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他逐渐漫上绯红的脸颊,紧接着蹙起眉来,转过视线,睨向他身边的那些同学们。
沈明雾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吸引回她的注意力。
他笑了笑,又摇摇头。
她一顿,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抬手揉了他发顶,这次力气很大,按着他脑袋,几乎要把他按到桌子上,然后道:“到我了,我去后台准备了。”
沈明雾点点头。
女孩的身影袅袅远去,沈明雾舒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吵闹的现场之中,身边的小圈子正诡异地安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殷容身后的男人身上——
看向站着的男人,再看向坐着的他,再次看向站着的男人……
林承雨眉梢微挑,他眼尾发红,笑意温和,却带着些刺,问:“……你来我们学校的校友会做什么?”
有些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些人悄悄地捂住了嘴。
喧嚣之中,他们这片小小的区域像被圈成了真空,场面仍是诡异地安静。
沈明雾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有人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声如蚊呐地科普:“好像之前有报道说林承雨有个双胞胎弟弟,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很快就被撤掉了……”
“啊,”有人用同样几乎听不清的气音道,“我好像也看到过……”
“那殷容的男朋友是谁……”
“肯定是沈明雾啊。要不他来校友会干嘛……”
“林承雨吧?她刚刚和林承雨一起进来的……”
“我也觉得,他俩毕竟青梅竹马……”
林承雨不耐烦,他直视着沈明雾,道:“说话。”
沈明雾好像叹了口气。
他抬手微微扯了扯领带,把握着角度,不明显,只让林承雨一人看到——锁骨处,是明显的咬痕和抓痕。
紧接着,沈明雾又轻轻张了张口,疼得蹙起了眉,耸耸肩,示意自己不方便开口说话。
动作幅度很小,全场只有林承雨一人明白。
他手慢慢地攥紧成拳,额上青筋爆出,一字一句地:“沈、明、雾。”
沈明雾点点头,他将领带系好,好整以暇地对林承雨微笑。
“这是我和她一起长大的地方……”林承雨垂眸,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咬牙道,“这是我和她一起长大的地方。你连这里也要……”
话音还没落,林承雨一拳已经猛地挥了出来,众人还没看清,现场灯光突然全部暗了下来。
黑暗里,那一拳带着猎猎风声,被沈明雾一把接住,攥紧。
“不要闹,哥哥。”他轻声含糊地道,用只有兄弟二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姐姐可不喜欢被人看笑话。”
就在这时,一束聚光灯突然亮起,打在了舞台正中间的女人身上。
“……大家好,”她笑道,“我是殷容。”
一句话轻飘落地,台下的观众们尖叫起来。
这些尖叫不是为了拍马屁或者捧场,而是真心实意地钦慕和敬仰。
云城一高最不缺的就是富二代。
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烦恼——
父母赶上了时代的浪潮,但他们赶不上,市场饱和,通货膨胀,还被提点“不要从外部找原因,想当年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
大多数人都正在为“到底如何能成为一个让父母满意的继承人”而苦恼,但殷容已经独自开创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从一个小小的、破败的厂。
到如今家喻户晓,走出海外的国货美妆品牌代表。
“雪绒膏”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多不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想象到。但当她在舞台中央拿起话筒娓娓道来的时候,明明完全没有略过那些难处,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痛苦,只能感到希望。
果然身旁主持人发问:“有过痛苦或者让你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刻吗?”
“痛苦有的,”殷容笑道,“但不会坚持不下去。毕竟只要坚持下去,痛苦终究会熬过去,变成可以轻松一笑的过去。但如果放弃,痛苦便永远定格在那里了——这实在是很不划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