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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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生比她高出大半头,拎着只黑底彩绘滑板,生了一双多情的狗狗眼,神态委屈。
看动作气场,两人似乎在争执。
“前面好像是我室友,”她担心鹿南遇到危险,“咔哒”解开安全带,“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陈妄书按亮中控台上的红色三角健,将车靠边停下,目光略带审视投在远处,措辞严谨,“两位都是?”
“不是,”池雪愣了下摇头否认,把圆滚滚的贝果抱到座椅上,“对面那个可能是她朋友。”
陈妄书点点头,目送她跟贝果告别,下车,朝远处跑去。
喷泉边的人影闻声回头,眉眼五官与那晚街边的另一个形象重合。
原来如此。
无意识摩挲吊坠的手指松开。
不属于车内的清淡葡萄柚气息很快消散在风里。
被留在副驾驶上的贝果努力撑起后腿,扒着窗沿往外探头,哼哼唧唧,似乎不满自己被抛下。
陈妄书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淡淡道:“行了,有你什么事。”
把车停进车库,贝果仍精力旺盛不肯回家,他不再纵容,单手抱起它,步履轻快地推开院门。
院中凉亭内,八角壁灯暖光融融。
宋老太太裹着披肩歪靠在藤椅上,手中握一把团扇,微阖双眼,睡意昏沉。
陈妄书放下贝果,放轻脚步走过去,本想拿个毯子给祖母盖上,谁料那把不懂事的团扇突然“啪”的一声滑落下来。
宋老太太骤然从梦中惊醒,茫然眨眼,像个陌生又懵懂的孩童般张望四周。
“没事的祖母,”陈妄书习以为常地低声安抚,“起风了,我扶您回屋里睡吧。”
老太太摸索着撑坐起身,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好一会儿,语气有些不确定,“是阿妄吗......”
“祖母这只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庭院梢头的枝叶沐浴在骄阳下,沿着树冠错落出深浅不一的绿,随风婆娑。
宋老太太慢悠悠给院里的茉莉浇水,瞥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笑起来,“你都请了几天假了,快回去忙吧,祖母没事。”
“没有请假,是之前的年休一直没用。”陈妄书唇线抿直,注意到祖母体力不支,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水壶,“让我来吧。”
宋老太太扶着拐杖在一旁坐下,尽管左眼视野障碍,心情却没受到分毫影响,“要我说,也算因祸得福。这脑袋里虽然多了个东西,人反而像突然睡醒过来,想起好多事情。阿妄,你们医院是不是距离玄文寺不远?我记得旁边巷子里有家糕团铺,你小时候每天早上都要吃那里的梅花糕。”
“因为您总是一次买太多,吃腻了就偷偷塞给我。”
老太太隐约记起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自在轻咳一声,“......是么。”
陈妄书“嗯”了声,拨开美人蕉展阔的枝叶继续浇水,微弓的脊背如嶙峋山峰,线条清朗。
宋老太太混混沌沌多年,一朝清醒,印象中本是少年的孙子转瞬变成如今成熟内敛模样,心中有说不上来的唏嘘,念叨完很多琐事,突然问道:“对了,最近经常来家里的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吗?”
陈妄书动作微滞,把水壶放回院中的架子上, “您......还记得她?”
祖母的记忆长期停留在早年阶段,很少提及近些年的情形,他以为她早已断了和现实的连接。
“傻孩子,别看祖母有时糊糊涂涂,但心里什么都清楚。小姑娘长得好看,性子也好,我总是'初宜,初宜'的叫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不会。”陈妄书否认的很快。
老太太紧蹙的眉头微展,面上也松快几分,“真的吗?”
“真的,她很惦记您。”他意外于自己回答的如此笃定,停顿几秒,收拢思绪,“祖母,张教授经验丰富,已经仔细研究过您的片子,手术把握还是挺大的......”
宋老太太目光眷恋地从湛蓝的天空落到熟悉的庭院,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她不是没看到孙子眉宇间难消的愁绪,叹了口气,“其实到祖母这把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本来也没什么害怕的,只是放心不下。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些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清醒点,实在想多替阿程和初宜看看你,看着你找到能够扶持依靠的人,看着你结婚成家,这样就算以后见到他们,也好让他们安心啊。”
“我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但你再多体谅体谅祖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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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文寺坐落在中心医院正南方,中间隔着条幽长狭窄的柳衣巷,巷口有家两层的老式茶馆。
日暮西斜,馆内人潮涌动,琵琶婉转,曲调悠扬。
池雪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来到二楼,一眼便定格在临窗的角落。
陈妄书姿态松散地靠着木椅,身上穿件青灰色双驳领衬衫,廓形偏休闲,低调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