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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里,哪有刀光剑影的危险等着她献身护主,她能尽的忠心不过是好好准备一桌热腾腾的合口饭食,以此,做最后的争取。
……
白婳原计划是一人出门的,谁成想,臧凡怕她耍花招,坚持要三人同行,方便监督。
她不愿,却也没有拒绝的份,只好听之认之。
下山一路,臧凡嘴巴喋喋不休,要么挑她的刺,说什么擅动主人钱银买东西是僭越行为,要么装模作样故意吓唬她,压着嗓音说山林里有狼,昼伏夜出,专爱挑细皮嫩肉的吃。
白婳当然听出臧凡是有意为难,刻意寻她不痛快,既然如此,她正好配合着演一演。
听到臧凡在旁得寸进尺地模仿狼叫,白婳忍无可忍,故作受惊模样,战战兢兢牵住宁玦的一侧衣袖,一边软着腰肢主动朝他贴去,一边声娇语柔地启齿询问:“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山林里真的有狼?”
见她突然扭捏造作起来,臧凡脸色一沉,赶紧伸手试图把人从宁玦身边扯开。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白婳已经灵活闪身,躲到宁玦右手边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仰着头看向宁玦,可怜兮兮道:“阿芃不会武艺,若真遇猛兽袭击,全靠公子保护了。”
说完,又伸手摇了摇宁玦的袖角,一副诚恳祈求模样。
臧凡看她花招一个接一个,咬牙切齿道:“宁玦,这么拙劣的戏码你也惯着?”
宁玦没拂开白婳的手,保持步速不变,淡淡反问:“山上无猛禽,你何必吓她?”
臧凡瞠目:“你……”
他无话可说,干脆甩手,负气加快步行速度,离他们远点眼不见为净。
白婳没管臧凡,安静跟行在宁玦身侧,此刻心头砰砰跳着。
宁玦提醒她:“还不松开吗?”
他示意自己的衣角。
白婳反应慢半拍,闻言赶紧放手,心头后知后觉涌上一股不真实感。
方才她伸手拉扯宁玦的刹那,其实心头很是忐忑,害怕被无情甩开,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臧凡被气走。
不知是她可怜兮兮的表演奏效了,还是臧凡过于聒噪,吵得宁玦心烦?
白婳思绪是乱的,却也无暇继续多想,下山路程不远,他们很快走到半山腰的绿萝村,村口附近,村民商贩络绎,孩童追逐打闹,今日的集市好生热闹。
臧凡突然冒出来,手里拿着两串山楂糖葫芦,显然是刚刚买的。
他忽略白婳,自己吃一支,递给宁玦一支。
宁玦接过,想了想,转头问白婳要不要。
在臧凡凶巴巴的警告目光下,白婳笑容欢欣地接过糖葫芦,香甜吃下一颗:“谢谢臧公子。”
宁玦懒得加入他们有来有回的眼神交流,一人走动到鱼贩摊口询问今日鲤鱼的价格。
臧凡趁机靠近白婳,不怀好意说:“好吃吗,不怕我下毒?”
白婳手下一颤,惊惧看向他。
臧凡得逞一笑,这回轮到他得意:“你若当真忠心可鉴,宁玦遭遇危险时,你会不会舍身护主?”
这种问题都不用考虑,反正是假设的情况,她自然怎么嘴甜怎么答了。
于是白婳毫不犹豫:“当然,我会义无反顾。”
臧凡嘲弄笑她:“是嘛,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人转身便走。
白婳立在原地,心里直打鼓,臧凡这番话实在叫人容易多想。
拭目以待……赶集而已,他有什么可期待的?
难不成是!
白婳吸了口气,脑海里忽的冒出一个可能性极强的猜测——或许臧凡打算找人假扮杀手,佯作袭击宁玦,以此试探她的忠心程度?
按照臧凡大行我素的行事风格,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白婳不禁提起警惕,目光左右环视,寻找可疑之人。
奈何她眼力不足,盯看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不得不缩小逡巡范围,着重留心在宁公子身边走动的村民行人。
于是,喧嚣集市中,白婳寸步不离跟紧宁玦,看他与鱼贩菜贩交流,全程不松警惕,宁玦困惑看她,她便拿过他的钱袋,借口说自己负责付账事宜;而站离稍远些的臧凡,此刻心无旁骛只盯白婳,他戒备心强,唯恐她会暗中对宁玦施偷袭动作。
虽然那是自己找死,但也不得不防。
没一会儿,从村口跑出一群追逐打闹的总角稚童,他们叽叽喳喳围在卖货郎的轮车前,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带上美猴王的面具与他们逗趣玩。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上山那天,白婳就曾见到卖货郎与孩子们的温馨互动。
然而这次,眼前这位眼生的卖货郎对孩子们的态度并不友善,语气更满满的不耐烦:“去去去,一边玩去,没钱缠我做什么?”
孩子们都被吓到,脸上没了笑容,眸底憧憬更不见。
他们有的红了眼眶,有的忍不住地眼泪啪嗒啪嗒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