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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给季音提了醒。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梁府被毁成这副模样,连墙缝里的老鼠都流着半截肠子,梁怀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却活了下来?
话说回来,那臭骗子究竟是何时受的伤,又是怎么找到解药替她解毒的?
她满腹疑问,正要逼问,回头却不见白清旭的身影,瞬间慌了神:“......诶,那家伙人呢?!”
平日里虽嫌他毒舌嘴贱,但人冷不丁消失了,季音哪能视若无睹:“不会被贼人捉去了吧?!”
她转身就往回赶,跑了没两步,突然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承蒙关照,毫发未损。”
季音顿住脚步,松了口气。
等等......她为什么要紧张这个臭骗子啊?!
脑袋似是猛地清醒,她赶紧出言反驳:“关心你?笑死人了。我是看大家闹了这么半天都累了,你要真有幸丢了小命,正好摆席庆祝庆祝,活跃一下气氛。”
“好主意。”白清旭摇着折扇道:“刚好也到饭点了。既然季音姑娘有心招待,咱们就去对街的临福楼如何?听说他家那道‘鲤跃龙门’汤鲜肉嫩,可谓上品佳肴。”
季音:“......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至贱则无敌?”
白清旭点头:“啊,确实听过。若我记得不错,这话的意思是若一个人能看淡一切,不计较得失,不争强好胜,便能从容面对各种困难。”
他看向季音,轻轻一笑:“笨女人,你这是在夸我心胸豁达?”
季音无能狂怒:“这话是这个意思吗?!”
对方却仿若没有听见:“嗯......那我确实无敌。”
“......你他妈是无耻吧?!”
对梁府一番探查下来,除了彩戏的毒镖,并未有其他新的发现。梁怀澈仍旧哭个不停,没有半点儿要开口说话的迹象,魏奚泽见天色已晚,也只得作罢。最后几人确实去吃了临福楼的“鲤跃龙门”,只是有付子修这位小公子在,根本轮不到季音结账:“这顿我请,大家别客气,敞开了吃!”
经历梁府一事,加之周序的连连称赞,季音很快就拉进了与魏奚泽的关系。在前往云天派的路上,季音趁机打听了不少有关白清旭的事情,譬如模样甚佳,潇洒任真,沉稳包容,心怀天下,听得她一愣一愣的:“这......这与江湖传言也差太多了吧?!”
魏奚泽笑着解释:“江湖传言多为空穴来风,掺假少真,不可全信。”
记得上一个这样玩反差的,还是付子修口中的钱来楼老板——白清旭。
想到这里,季音看了白清旭一眼,却发现他似乎并未在听魏奚泽说话,只是望向窗外,神色淡然。
“掌门年纪轻轻便挑起云天重担,是极富责任感的将帅之才。”说罢,魏奚泽望向白清旭,莞尔道:“诸位此番前来云天拜师学艺,若能见到掌门,便会发现,掌门其实是个内心非常温柔的人。”
付子修拍了拍裴诀:“裴兄,这好像跟你说的白清旭不太一样啊。”
裴诀淡淡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世言百闻不如一见,你若当真好奇,不如亲自拜访结识。”
付子修撇嘴:“他可是巅峰榜上的大人物,我自然会拜访的!”
季音则是一脸怀疑,接着问出了一直以来最为好奇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掌门这姓可是国姓啊,难道他还与皇室沾亲带故?”
“并非如此。”魏奚泽答道:“诸位既是求师问道的江湖侠士,想必定然听说过我派前任掌门徐君彦医治永逸王殿下之事?”
季音点了点头。
关于这位六皇子永逸王,她确实曾听那些下山历练的师兄师姐们讲过一些。
传闻他幼年生过一场重病,且病症极为罕见,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已到了药石罔效的弥留之际。
危在旦夕之时,白曦下旨寻天下神医,只要能治好六皇子,必重重有赏。
恰逢徐君彦游历归来,揭榜入宫。在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下,昏厥数日的六皇子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病去如抽丝,即使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也还是逃不过体虚多病的下场。
此后,六皇子便闭门不出,仿若与世隔绝。
时间长了,坊间关于六皇子身患残疾的传言便愈演愈烈——但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又是怎么被治好的,恐怕除了徐君彦外,天下再无一人知晓。
“永逸王病愈后,文昭帝龙颜大悦,金银赏赐若雨后春笋,甚至只要老掌门点头,便可直接入朝为官。”
魏奚泽顿了一顿:“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掌门不要金银财宝,高官厚禄,只想替座下小弟子求取国姓,愿他得皇室相护,此生平安顺遂。”
季音道:“然后呢?文昭帝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