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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家作为储派一大臂膀,其家主裴沛培明明是庸碌之辈,却也被储佑嵩一手提拔到刑部尚书,因着这一层关系,这些捅了多大篓子却也无人敢指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可在这微妙的制衡下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这场由裴泠沅掀起的风波,就好似把窗户纸被捅破般,使得那些满腹经纶之人狗彘不食其余的卑鄙作态,在天光之下一览无余。
只是裴家虽倒,他背后的利益集团若想稳坐如山不被牵扯出来,主理此事的人选是重中之重。
至少……不该是裴泠沅。
想到这的祁言,目光在底下各个大臣的周围来回穿梭。
果然,最先坐不住的,是储佑嵩。
“臣有奏!”储佑嵩抬起他的笏板,高声喝道。
“老师请讲。”
储佑嵩躬身以拜,“裴沛培乃两朝重臣,中丞大人与其之间的恩怨瓜葛朝野皆知,瓜田李下,事避嫌疑,如若派裴中丞主理此事,恐怕不妥。”
被点到的裴泠沅听罢立马出列驳斥道:“储相大人,功者赏不遗贼,罪者刑不避亲①。这是三岁小孩都知晓的道理,臣既身为三法使之一,必然会秉公办事。”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这裴沛培刚入狱便被裴中丞赏了一顿板子呢?”
本秉着看戏态度的祁言见罢不由得扶额,裴沛培刚被带走时他便叮嘱过裴泠沅纵然再恨,也不可滥用私刑以报私怨,看来她不仅没听进去,动静竟还直接传到了储佑嵩的耳朵里。
果然,祁昇的脸色此刻已经挂不太住,祁言的唇抿成一条线,
“好了。”
祁言出言打断了裴泠沅的话,迎面对上她的满脸震惊心中却全是无奈。
看祁昇那神情多半腿已经往储佑嵩那拐了,若是再放纵裴泠沅去争论自己有没有私心,最后怕是功亏一篑了。
祁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言,裴泠沅退回队列后,祁言沉吟片刻。
祁昇前段时日对自己任命卫摘为徐州都督府长史一事本就心存不满,这会子直接下令怕是不妥,话锋一转道:
“若是储大人如此介意,便换个人处理此事不就好了。”见储佑嵩错愕的表情,祁言在心中冷笑一声,“不过既然储大人那么觉着应当避嫌,那便让陛下做主,选一个合适的人好了。”
这一话直接斩断了储佑嵩原本的想法。
祁昇思量了几番,说出了那个祁言早就猜着的答案。
“传令下去,即日起中书舍人淮济假以侍御史一职监察大理寺行推鞫之事。”
“陛下,淮济和裴泠沅师出同门……”
好歹是自己师弟,裴泠沅自然知着淮济是怎样的为人,心里也松了口气,装作好心提醒般又一次出声打断了储佑嵩,
“储相大人,圣旨好似是不可违的吧。”
储佑嵩被这话噎得直接闭了嘴。
而高坐上头的祁言则将笑意隐藏于心中。
陛下登基伊始他便提醒过当时还仅为从六品的国子监丞的淮济,朝堂之内派系冗杂,互有瓜葛,又互相不容,而这其中只有皇权是最为稳定不可催的。
忠君这种事情,便就该摆在明面上来。
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听话得很,在朝野上下无不反对陆月初越位封妃一事时,毅然决然地站在祁昇这一边,也因此获得祁昇重用,不久便就任中书舍人。
便是芝麻粒豆的大小的官沾了中书省那便不是摆在明面上品阶可以论断的,更何况是直接参与中枢决策的中书舍人。
祁言手里捻着季无虞给自己系的腰带,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