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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了个番薯,递给虎老大吃。
“俺的老天爷啊,竟然是他啊,这皇帝咋一天天不上朝,瞎乱转,整的男男女女说不清楚。”虎老大吃得快活,含糊不清道。
越桃笑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趁着这会子功夫,取出一瓮牛乳煮沸,细细筛了些蔗糖进去,再将清茶兑了进去,好闻得紧,这才说道,“好了,什么李公子小皇帝的,哪能比得过我家相公,哥哥姐姐们在我这胡闹了一日,又看了好一会戏,还不给我们这对可怜蛋说些体己话的时候。”
“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姓赵这小子早晚被你折腾成疯猴子,两位呆头鹅别愣着了,快走吧。”夭采情场老手,打眼一瞧便知怎么回事,只羡鸳鸯不羡仙,日子要有点滋味才更得趣。
“哦哦哦。”虎老大一个劲地点头,揪着大槐的绿袄子很是识相地跑走了。
越桃捧着瓮牛乳茶进了书房,只见赵朗迎窗而坐,手里捧着个书本,嘴上念念有词道,“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
“江南梅花我是不知落了几回,只知夫君乌发如瀑,貌尤胜潘安。”越桃凑近了些,对着赵朗眨了眨眼眸,腾腾热气溢出瓮中,乳茶醇香清甜,“相公,我特意烹了此茶,以解相公多日酸涩。”
赵朗刚想顺坡下驴接过乳茶,谁曾想酸涩一词一出,更是气得他郁结于心,脑子里哪还装得下诗词典籍,怕全成了飘酸十里的老陈醋了。
越桃见赵朗伸出了个手,却又想收回,忽地死死拽住那宽厚的手掌,直接将茶盏放进了其手中,“好啦,别醋了,我生得这般貌美,有人欢喜不是常事嘛,那陛下动了心亦是常事啊,你想想商周倾覆不也是因着九尾狐老祖宗吗?”
此话一出,更是气得赵朗眼圈发红,梗着脖颈说不话来,往日里学问道理一套一套的,现下是全无用武之地了,只得心肝脾肺肾五内俱焚。
“可惜啊,我这一颗狐狸心都挂在相公身上,知你爱饮红袍茶兑牛乳,早早便求了茶树爷爷,备好了茶,还有那蔗糖,偏你一副冷清模样,却喜甜,我托了甘蔗精,才弄来这压箱底的糖砂。你说我这心里都是你,还什么人间帝王,我越桃就爱书生遇狐狸的调调。”
越桃糯着嗓音,娓娓说来,一腔情思说得入了骨,赵朗那还有什么气啊,欲笑却又不想这么快让这坏透了的小妖精得逞,是憋也憋不住,笑也笑不出,甭提多招笑了。
“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说你,天天气我。”赵朗叹了口气,甘拜下风地拥住了越桃,那日十全酒楼他便瞧出了陛下的心思,情之一字,藏是藏不住的。
怎奈回到家中,竟被桃桃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招蜂引蝶,陛下心悦他个八尺男儿,真真是给他气得半夜打了好几个嗝。过了几日,他一介布衣,便被召入了皇城。
巍峨宫殿,涎香暖甜,李延回未端着天子威严,亮明身份,亲手扶起赵朗,君臣论政,朝中局势明了得很,太后权势浩大,偏还老了信重国师,弄得朝野动荡。
一番深谈后,赵朗与李延回自是惺惺相惜,只奈赵朗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他临走之时,忽地长跪不起。
“朗弟,你这是何故?”李延回懵得很,明明相谈甚欢,赵朗大才,来日君臣携手,定能开太平盛世。
“陛下,昔年玄宗心偏一刻,父夺子妻,国将不国。如今陛下看似心性坚定,却不知可否亦有一偏,君夺臣妻?”赵朗挺直背脊,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