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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微微发白。
林光逐起身问:“你身体又开始不舒服?”
“还行。”方旬脸色更白,也没抬头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问他:“画得顺利吗?”
林光逐说:“蛮顺利的。”提起自己热爱的工作,他总是会格外多说几句,笑道:“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了,我觉得这一稿还算成熟,再轻微改动一下就能当作成品。”
“…………”
方旬“嗯”了声,没再吭声。
林光逐仔细观察人鱼的脸色,黑睫轻颤着,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仿佛泡在了数九寒天的冰泉之中,人鱼冻到直打哆嗦。他不放心多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方旬说话比平时更简短。
状态也比平时更加消沉。
隔了几秒钟突然问:“桦树皮够用吗?”
林光逐不知道他怎么了,想了想,觉得他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又要面子强撑着。索性礼貌不再多问,实话实说答:“不太够。之前在陆地上时我一般用平板或电脑软件画设计稿,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擦掉再画。海岛上条件不允许,画错了只能重新再完整画一次,三张桦树皮不够用。”
“好,你明天再去割点儿。”
方旬在角落里闭上眼睛,面无人色说:“我到时候帮你弄回来。”
夜已深,等林光逐沉沉睡去之后,方旬才从角落里出来。
他顶着夜晚冰凉彻骨的风,游到了堆满贝壳的那块礁石处,失魂落魄盯着贝壳许久。
才抬手用贝壳拼出一行字。
“林光逐不爱我的第46天。”
他知道林光逐在画什么——
长明灯第三十八稿。
**
第二次晒桦树皮,依旧是隔日下午才晒干。今天也是约好的第二次学术交流日期。
今天一整个白天方旬都没和林光逐说话,也没提这回事儿。到了晚上林光逐走到方旬身边,温和问:“需要帮忙吗?”
方旬抬眼看着他,深邃清澈的蓝眼睛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垂眼时低声说:“你的确是心甘情愿想帮我,但帮我的时候,你觉得很恶心吧。”
和不爱的人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恶心。
像在出卖自己。
林光逐:“……”
生病的人是会情绪不好,身体不舒服会影响身体激素。当初林母每次化疗结束时也会毫无缘由地在副驾驶上哭,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发脾气,比如买的豆浆冷了。
正是因为有过太多类似的经验,林光逐能够包容人鱼情绪上的反复无常。
第二次学术交流比上一次要沉默许多,两人各司其职,一个专注于手上,另一个偏着脸紧紧闭起眼,隐忍一声不吭。
从天黑到天明,林光逐都已经累了,时长已经远远超过了八个小时。眼看着好像毫无结束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手法有问题?”
方旬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说:“别弄了,你的黑眼圈要挂到下巴上了,赶紧去休息吧。”
林光逐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活到现在半路放弃的计划满打满算,也只有长明灯。他立即皱起眉头,说:“为什么又不弄了?”
方旬还是面无表情:“你不是觉得恶心么。”
“……”这都已经是数十个小时之前的话题了。
林光逐颇为冤屈道:“我没觉得恶心啊。”
方旬唇角轻轻一扯,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诧异,“嚯”了声说:“感谢您百忙之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心里建设,到现在才能违心说不恶心。”
林光逐笑了,说:“你昨天一晚上没说话,就是因为气这个?”
方旬:“……”
林光逐突然想起,追问:“那你昨天白天不和我说话,又是在气什么?”
方旬静默片刻,恼火道:“我不和你说话你不也没主动找我?而且我没话跟你说,不行?”
林光逐耸肩淡声:“当然行。”
两人继续。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林光逐开口说:“我真没觉得恶心。”
方旬眼眶泛酸,抿唇看着他。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人类依旧气质禁欲冷淡,衣着整齐脸不红气不喘,一点儿也不像动情耽溺其中。唯一暴露的,可能就是那双漂亮桃花眼下浮起的生理性桃红色,也许是累的。
很快,方旬又看见人类温柔抬睫笑着,启唇时眸子带着通宵后的湿.漉.漉水气:
“没记错的话刚见面时我就和你说过,我觉得你的身体很美。我一直都很喜欢。”
话音落下,林光逐感觉手上的突然间壮大了几分,他头疼看向方旬。方旬自然也能感觉到变化,耳尖通红不看他,故作镇定盯着海水。
林光逐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再不睡觉他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