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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惊吓的小鹿一般,眉头一皱后,又缓缓松开:“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了了声若蚊蝇,低声控诉:“那你拿个尺子!”

裴河宴闻言,用戒尺的一端托住她的手肘,轻轻一抬,故意恐吓道:“你要是再写不好,就不一定了。”

了了捂着纸,先悄悄看了眼裴河宴。

他今日打坐的时间有点久,但塔楼内没有钟表,她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但未经允许,她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能支着下巴望着悬窗发呆。

之前厚厚的书堆高耸入顶,把位于书架边的这扇窗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丝光都透不出来。

了了猜是这扇窗太有吸引力了,正对着书桌很容易走神,所以才被小师父挡了起来。可现在看着看着,她又不确定了。

因为半天过去,连只鸟都没有路过。

她移开视线,看着书架。不过没超过两秒,她就百无聊赖地整个趴在了书桌上。

了了完全忘记了纸上的墨迹未干,她用下巴杵着纸,捞过经书往后翻。就像上厕所没带手机,手边的沐浴露都得抓过来看两眼成分含量一样,她一个字一个字,把藏语发音都给看了一遍。

直到她翻至后面一页,看见了文后的附注。

“晨起念诵此日诸愿成,临睡念诵能见善梦境,战时念诵制胜于诸方,事前念诵倍满诸所求。”

而在这段附注后,有人用横线画了个箭头,在空白处写下寥寥四字——胡说八道。

了了差点笑出声,她摸了摸字迹,墨迹的颜色已经陈旧,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字体也有些幼态,一笔一画,轻易就能看出是个小孩写的。

不会是小师父小时候写的吧?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了了就彻底打不住了。

光是想想小孩时候的小师父努着嘴一本正经地批注“胡说八道”四个字,她就特别想笑。也不知道那会做功课,有没有被他师父训诫。

她额头抵着书桌,闷笑时,整个书桌都被她的动静震得嗡嗡摇动。

她全然没发现,裴河宴已经结束了打坐,仍笑不可遏地把脸整个埋入了经书里。

裴河宴直觉这事好像跟他有关,他不动声色地走过来,俯身抽走了她手中的那卷经书。

了了掌心一空,下意识抬头看去。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灿烂得有些过分。

已经知道她在笑什么了的裴河宴面无表情地与她四目相对,他合上经书,不露声色地问道:“很好笑?”

莫名察觉到一股凉意的了了,笑容秒收。她视线飘忽着,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和裴河宴对视:“没有,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好了,说完后,她不止觉得脚底板冷,连天灵盖都凉飕飕的,跟抹了一整瓶风油精似的。

她低下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本来也不算什么事,怎么莫名地有种偷看了别人私密日记的感觉……

裴河宴将经书一拢,握在掌心,低头去看她抄写的内容:“写完了?”

他一靠近,了了立刻自觉地让开座位。

站起来后,她清晰地看见了小师父脸上的一言难尽和无比嫌弃。

他掀了掀眼皮,十分克制,才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记得你刚开始写得时候,也不这样啊。”

了了掰着手指,含糊嘀咕:“这我也没料到啊。”

这话,裴河宴还是信的。这一手字,就是让他故意这么写,他都写不出来。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原本,他还打算马马虎虎让她糊弄过去算了。可她实在是……一点操作空间都没给他留。

他长声轻叹,忽然理解了了致生。

裴河宴让了了坐下:“你重新写给我看。”

了了不敢反驳,乖乖坐下,拿起笔,另起一页。

裴河宴沉默看着,直到一行字毕,他才发现问题,了了的方向感很糟糕。

她后一字会对比着前一个字的“头部”去规划落笔,但又因对字不够熟悉,写两笔停一会,再落笔时,笔尖用力不均,墨水深一块浅一块,几乎跟小孩涂鸦差不多。

他垂眸,望向了了。

她正专注地将“善”字誊到纸上,几道横线挨得太近,她用笔十分小心,笔尖轻轻擦着纸面,用力到整个指尖都微微发白。

手指用力的同时,她身体也微微下倾,在她留意不到的地方,垂在桌面下的宣纸被她用身体揉出了褶皱,瞧着乱七八糟的一团。

他抬起手,两指用力地按了按眉心,纾解压力。

了了还是小女孩,他不方便直接用手调整。他思索了一会,想起观音画像后,放着一把戒尺——那还是他上回偷懒时,怕师父责罚,悄悄藏起来的。

他从画像后重新取出戒尺,在书桌旁屈膝坐下。

了了本来就紧张,裴河宴一坐下,她手腕一抖,一个“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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