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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一拨那睫毛。
才伸出手便惊了她。
林施微并不恼他的唐突,反而一脸柔和,看着他道:“您先沐浴去吧,我要多看会儿账本和记事簿,这段日子学了不少东西,我怕回去之后才发现落下什么。”魏令嘉收回手:“好。”
林施微发现魏令嘉越来越好说话了。
具体从哪件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不记得了。
腊月廿二,小两口风平浪静回到了京师。
竟要养这么久!
直到林施微给吕氏磕完头,又坐下说了好一会话,吕氏都没发现她究竟哪里受的伤,吕氏笑道:"我这是眼花还是怎地,容善说你脸上有伤,怎么瞧了半晌我也没瞧出什么。”
林施微低头轻笑,点了点左边颧骨位置:“这儿,敷了一层薄粉,看不出什么了,谢老先生说假以时日不用敷粉也看不出。”
"好好好,那就好。"吕氏抚掌,容善新婚才多久,若是妻子容貌就此折损,于二人往后余生都是憾事悲事,幸而神佛庇佑。
婆媳又叙了会话,这才依依惜别。
回沛兰园不久,从玛瑙那里得知谢楚嫣来寻过她几次,前几日搬出了国公府,去了京师以东的青坞巷。
嗯,恭喜嫣娘放下了执念。林施微发自内心嫣然而笑,对玛瑙道:“好的,我知道了。她自己清醒又有自制力,但不会高高在上瞧不起为爱执着的纯善姑娘。只盼望善良的姑娘早些醒悟然后爱自己。
沛兰园的下人发现少夫人此番回来精神大振,从前七八日才见一次前院后院管事妈妈,如今改成三日。
男管事主要伺候魏令嘉私产以及衣食住行,大部分都不用她操心,且她也不方便见,如若有事会通过自己的陪房夏河交接,但她会按时见一见魏令嘉的贴身小厮,以便清楚夫君生活作息。
不至于婆母问起绣庄送的魏令嘉新道袍是宽边还是窄边她都说不出来。林施微在东次间理账,对目前光景有了大致了解。
自嫁进长房,魏令嘉与婆母赏赐她的首饰不计其数,珠翠宝石金银玉饰,各类宝簪发钗,数十套头面,每天不重样也能戴数月,衣裙更是每隔半月,绣庄都会亲自来送,成套成套的。
上,这是他特别应允过的。
这些都是她份例,如若还有喜欢的但绣庄没做,大可另行吩咐,账则记在魏令嘉头简单来说就是林施微想要什么都可以,魏令嘉付钱。
真是个慷慨的男人。
不过林施微为人并不奢靡,除了自己份例,还从未花过魏令嘉一文钱。不对,她花了,还花了笔超大的,整整一万两千两白银。原以为至少一年内见不到娘亲,又恐她以为自己死了从而伤心过度,适才拿了魏令嘉贴补自己的巨额银票贴补她,现在当然是不能再要回的。的手微微发抖,这得要赚多久才还清?
一万两千两啊,再加上娘亲所住的三进宅院,还是死贵死贵的晋泰胡同,林施微算账聘礼嫁妆当初都是魏令嘉为她准备的,娘亲担心她高嫁多有不便,是以并未收下,而是全部随进嫁妆,陪她嫁进国公府。
整好可以原样奉还。
其他鸡毛蒜皮的便也不必计较,以她与魏令嘉的情分,过于计较未免矫情,且也太看不起他。
只一万两千两加晋泰胡同是一定要还的,而且不能为难母亲,这笔钱得自己想办法挣。林施微搁下笔,深深叹了口气。
小宁见状,弯腰斟了杯新茶,递给她。
林施微方觉口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
私下的她,在小宁跟前,时常没个高门贵妇的做派,练八段锦累了往地上一蹲,渴了大口喝水。
小宁倒不觉得少夫人粗俗,反而一派率真,真实!
当然,最令她佩服的还是少夫人在贵妇与率真之间切换自如,委实厉害。想到此,小宁还有些骄傲呢。
少夫人这般真实的一面,除了她,哪怕是嘉少爷也没见过的。这么算的话,同少夫人最亲近的竟还是自己。
小宁笑嘻嘻。
其实除了小宁,魏令则也见过林施微的真实,甚至见的比她还多些。年关将近,魏令则在翰林院当差这日,收到了日思夜盼的调令,乾州的。同僚窃窃私语,有的认为他傻,放着国公府的少爷不当,去穷乡僻壤能混出什么政绩。也有的觉得乾州不错,并非穷山恶水之地,也没什么匪患,乃升迁履历上极好渲染的一笔。
"听说他不太想回来,申请的长期调令。"略知内情的一名同僚小声道。“我就说他傻吧,你们还不信。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小子我见多了,热血少年,总以为自己能做出什么惊天政绩,吃两年苦自会灰溜溜回京。"山羊胡子同僚看破一切。同僚们各抒己见,惋惜多过佩服。
那可是魏家的少爷啊,在京师得多少资源和便利。
众人余光瞥见魏令则走了进来,立刻噤声,笑着朝他拱手打招呼。魏令则一一还礼。
这是个谦逊的后生。年纪大的同僚一致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