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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意一回头来,一张明艳的脸在琉璃灯光下闪着粼粼的光,那纤细的眉一挑,便刺过来几丝利光:“你还好意思讲?这些事儿便是你挑出来的。”
盛枝意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等着燕惊尘来问“怎么是我挑出来的”,但燕惊尘这人向来不按着她的话头来回话,他只道:“但你将赵姨娘扔出去,他们三个也活不了多久。”
盛枝意反倒被燕惊尘的话勾上了心思,拧眉道:“我又没——”
她想说“我又没难为他们,他们有什么活不下去的”,但转瞬间又意识到了,齐家已经因为她而放弃赵见雾了,赵见雾回了齐家也没什么好下场,齐家为了掩盖家丑,最大的可能就是让她“暴毙而亡”。
而这两个孩子...意外得知了母亲死亡的真相,齐云天那王八蛋一样的东西也不会庇佑他们俩,他们俩在齐府里也活不久。
后宅就是这么个地方,看着好像花团锦簇,实则烈火烹油,一脚踩错,就会被烧成一道肥美的人肉羹,供人品尝。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
盛枝意想了想,又唤来个丫鬟,改了口,道:“将赵见雾丢到我名下的庄子里去,日后让她为我裁量衣裳赎罪。”
至于那俩孩子,她没管,赵见雾愿意带着就让她带着,左右一个庄子里少不了三个人的吃食。
丫鬟应声而下。
待到丫鬟走了,燕惊尘才慢悠悠的行过来,又道:“枝意菩萨心肠。”
他身上那股子香味儿太扑鼻了,那红色的香囊在他腰前转来转去,像是个开屏的公孔雀,不断在她面前现眼。
盛枝意懒得搭理他,转身便往她的四时苑里走。
燕惊尘依旧跟着,不管盛枝意走的是快还是慢,他都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碰见的丫鬟小厮瞧见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便以为他们二人有话要说,所以一路避让开,四时苑的丫鬟瞧见了他们,更是低头垂目,都当自己看不见。
等到他们二人走远了,小丫鬟们才偷偷抬起脑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便都浮现出些许你知我知的暧昧笑意来。
盛枝意对此一无所知,她一路上头都没回过。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燕惊尘的脚步声。
她穿的是软底珍珠履,踩在地上基本没有声音,但燕惊尘穿的是牛皮包精铁的靴子,不刻意放轻收力时,便会发出沉稳的脚步声。
在月色下,这种脚步声尤为清晰,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好似她不管走到哪儿,后头这人都会跟着似的。
直到她即将进入四时苑的厢房里时,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四周突然静了两分,盛枝意几乎都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静,而就在这时,燕惊尘突然在她身后问道:“枝意什么时候能想好呢?”
盛枝意当时正跨过外间槅门的门槛,闻言脚步一顿,但她控制住自己的脑袋,没有回头。
所以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问:“迟了二十年,枝意还是不想选我吗?”
盛枝意心乱如麻,她休掉顾云亭后其实就没打算二嫁,更何况燕惊尘比她小了——盛枝意盘算了一下,她时年三十三,燕惊尘不过二十一,她比燕惊尘还大了一轮。
这样的岁数,在俗世并不能为人所接受,传出去名声定然不好听。
盛枝意就罢了,她不进朝堂,父亲又高坐云端,什么名声对她没那么重要,但这会变成言官御史攻讦燕惊尘的话头,更有甚者,还会抨击燕惊尘攀附权贵。
她不知道如何回他,干脆跨过木门头都不回的逃走了。
她走的时候,燕惊尘就站在后面看她,看那艳丽的红裙子在门框上晃荡着,“嗖”一下刮过,随着主人的身影远远飘过,唯有她的香气与月光一起留在他的面前。
暗香浮动月黄昏。
燕惊尘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转身折返,回了他的院子之后,他洗涮沐浴,然后将盛枝意给的香囊抛入床榻,随着香囊一道儿睡了。
第二日卯时,燕惊尘起身洗漱,去北典府司上职。
冬日夜长昼短,天亮的晚,卯时头顶上都暗着,月明星繁,北风凛凛,燕惊尘牵着马去上职。
他又行过了昨夜走过的那条路。
昨夜回的时候正值散场,所以每个店里的人都显得慵懒,此时此时正临近开业时候,店里头的人影转的像是陀螺,一刻不停。
燕惊尘又伴随着马蹄声,进入了同样繁忙的北典府司里。
今日在司中也有事要做。
首要大事,是先将昨日整理好的关于谋反案的卷宗呈交给北典府司指挥使。
指挥使姓沈,今年已近五十年岁,两鬓斑白,历尽三朝,却依旧是女帝的心腹。
燕惊尘将手中关于谋反案的卷宗呈现过后,指挥使一眼扫过,似是觉得满意,颔首道:“不错。”
夸过之后,指挥使拿起另一个卷宗丢给他道:“查查这个。”
北典府司的案子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