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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暗道付二果然是个不争气的倔葫芦。
她心里如此想,又不忍见付清秋执迷不悟,便说汴京的好儿郎,想劝解一二,没曾想付清秋却回她一句。
“我一辈子都只喜欢他。”
她和师无涯实打实的十二年,杭州旧宅里,她们朝夕相伴,无话不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存在,她这一辈子都只认师无涯。
盛婼听她这样说,又气又急,“付二,没骨气!”
付清秋自知理亏,可盛婼不曾爱慕过谁,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只好顺势应承,先将盛婼哄好。
戌时一刻,付清秋与盛婼看过保神观前的百戏,买了点心回任家酒楼,付清岁正等着她回来,见人无恙才堪堪松了口气。
街上行人不减,仍旧繁闹,月色渐浓。
盛婼将人送回便离开了,付清秋心知付清岁是为她好,但却不愿同她说话,总归心里惦记着以往的那些事。
付清岁无奈,仍由她去,只要人没事就好。
明日二十四,须得早起上香,师无涯自晓得分寸,付清岁思来想去,还是想去叮嘱付清秋,至付清秋房前来回踱步。
付清秋自然瞧见了她,再三挣扎后起身去开门,忸怩开口:“姐姐有何事?”
付清岁猝然一惊,直言其事:“明日须得早起上香,怕你忘了,或是不去都与我说一声,也并非——”
“我会去的。”付清秋道。
语罢,付清岁还欲再说些什么,只听付清秋道:“姐姐,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我不想听,你知无涯哥哥,难道就不知我么。”
怎么会不知,正因知道,她才如此犹豫。
月色融融,星子扑朔,酒楼灯烛渐熄,付清岁不再言语,颔首回屋。
待她走后,师无涯方从正堂上来,途经付清秋门前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往房内望去,乍一眼还未看够,只见那灯烛一熄,归于黑寂。
付清秋与他一月未见,她竟无一丝一毫地伤心难过,可这在从前却是一桩罕见的事,仿佛有人窃取了她的神魂,令她一夕之间忘记了他。
如此种种,师无涯深感厌烦,分明不想去在意她,偏偏又将这些细致的事牢牢记下,甚至害怕她夜里危险,一路跟至保神观前。
师无涯眉心紧蹙,临动身离开前,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黑森森地房间。
酒楼正堂的灯火熹微,风声过耳,师无涯回房时,正巧迎上付清岁出门。
付清岁惊疑,温声问道:“三哥去哪儿了?”
师无涯脚下一顿,推开房门,淡声道:“饿了。”
“可要吃些点心?”付清岁关切道。
“不用,早些歇息,明日早起。”师无涯心烦意乱,似又想起什么,“付二姑娘也去吗?”
付清岁浅笑颔首。
闻言,师无涯不自觉松了眉头,神色轻松,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
他长舒一口气,暗想这么多年,付清秋怎么会甘心放下,许是在等着他先开口,从前是如此,如今不过是气得久了。
既如此,便顺她一回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