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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噼里啪啦咀嚼有声的她可能在旁人眼里是与大家闺秀根本沾不上边的,可是我见着却是格外的欢喜,没有挑剔,没有矜持,像个邻家女孩一样没有顾忌地相处,让我又多了一份对童真的向往,好像全天下的美食都在她一双小小手儿捧得高高的饭碗中。就连胤禩每每见到也不觉连连笑道,这孩子瞧着就让人打心眼里高兴,何大人也算是有所安慰了。他的话总能让我想到与这个独女相依为命多年仍然形单影只的何焯竟也是一位心如细发,细腻如尘的男子。

“格格,兰小姐,饭菜都已经布齐了。”

我冲安茜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可以退下各自歇息了,才转而向宝福儿询问。

“贝勒爷还没有回来吗?天儿也不早了,现在天黑得完了,瞧这太阳都已落山了呢。”

“福晋您别着急,奴才再去正院去瞧瞧,兴许这会子已经回来了,说不准正在洗漱更衣呢。”

我点了点头,就见宝福儿一个转身疾步跑出了屋。

“格格,我瞧着兰小姐也饿了。”说着朝我身旁那个特地搭起的木椅和矮凳的两层高座努了努嘴。

我这才瞧见左手边的小胖墩儿坐得高高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满桌的菜肴频频抿着小嘴。

“小篮子咱们先吃吧,别饿坏了肚子!”

她听我唤她,手里早已经跃跃欲试了,可笨拙地杵着筷子又不动了。

“怎么?不合胃口了?才不是饿得跟个什么似的?”

小丫头听我调侃她也不恼,只是眨了眨明亮的杏眼,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嘀咕。

“还是再等等吧……上回我听小顺公公说,贝勒爷叔叔每次只要和兰儿一同用膳总要多添几碗饭菜,虽然兰儿不知道这是为何,可兰儿听爹爹说过,贝勒爷叔叔像皇上一样心系社稷,为国家劳心劳力,废寝忘食,就是图百姓能够丰衣足食……现在兰儿吃得饱穿得暖,还是大家眼里的胖丫头,可贝勒爷叔叔却总是那么瘦……要是能够让贝勒爷叔叔也能和兰儿一样多吃点儿,是不是就会壮一些呢?这样的话,贝勒爷叔叔不就更有力气为咱们大清百姓建功立业了吗?那兰儿是不是也算为大清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呢?”

望着一双晶亮无暇的眸子,我呆愣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发觉暖暖的笑意早已爬上了我的脸颊,索性一把把她从高凳上抱了下来,揽在了怀里。

“好篮子,香篮子,说得可真好!你有个好父亲,可以对你言传身教,嘱你通人情、晓事理,这样的见识可不是寻常女孩儿家的,咱们的小篮子他日定是个有出息,有作为的好孩子!”

话说完了好一会儿,小篮子窝在我的怀里磨蹭着,久久才小声怯怯地开口。

“你是说真的吗?还是在骗兰儿的?爹爹说过,说谎的孩子没有人愿意一起玩耍的!而且……而且……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兰儿……”说着说着,小丫头低垂了头,小手搅着桌布的一角,声音越发没了底气,“以前,我瞧老家隔壁小虎子他们都有一个叫娘亲的女人整日对着他们笑,后来,他们问我的娘亲在哪里?我说我的娘亲和唐玄奘一样去了极远的西天修道成佛,他们说我骗人,可是……可是爹爹就是这样说给兰儿的,兰儿相信爹爹不会说谎的……然后,他们就笑我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兰儿虽然不知道娘亲是个什么模样的,可是兰儿是有人疼的,爹爹很疼兰儿的,兰儿不骗人,从不骗人!”说到这儿,孩子的脊背稍稍有些颤抖,语气里急于辩驳和证明,“可他们都在笑,所有人都在笑,兰儿就生气了,一拳一拳地打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又都哭了……好多人哭了,兰儿也哭了……那些叫娘亲的女人们吵着向爹爹告状,说我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还……还克死了……”

我抬手轻扶她稚嫩的背脊,中断了她的话。

“嘘……小篮子,她们说的都不对,不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爹爹没有回答兰儿呢?兰儿问爹爹为什么别人的娘亲都没有去西方,而偏偏是兰儿的娘亲?为什么那些叫娘亲的女人只有对兰儿这么凶,这么可怕?为什么爹爹什么也没有说……”

我拍着她被哽咽憋得一抽一抽的肩背,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要我如何向她解释她父亲的苦衷呢?她的爹爹哪里是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她的爹爹是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那个西方究竟有多么的遥远,遥远得几乎迷了世人的眼,辨不得真伪虚实。

“小篮子,你可相信我的话?我说你有一个好父亲,他没有骗过你,只是有些道理要到你长大成人之后才会慢慢知晓。现在你的父亲对你疼宠有加,可他也同样需要你的信任。如果你相信他就不要再问他这个问题了,你的怀疑只会让他伤心,让那些珍惜你、爱护你的人伤心。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懵懂地仰着犹自挂着泪珠的小脸儿,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回望着她,肯定地许诺她。

“好孩子,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的父亲给了你许多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给予你的爱,这爱只能有你来承担,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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