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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崔善善连最后半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每日帮蔺玉池整理好名录,她就要偷偷溜下山学习灵虚步。
然而,灵虚步实在是一门极其复杂的功法,教习对她的要求并不算轻松,甚至说得上严苛。
紫微殿的后方有一大块泽地,泽地对面有一个大湖,而崔善善每日的要务便是,将大湖里的水先装入水桶,再越过泽地,倒入泽地另一侧的二十五个大水缸中。
大水缸里面是教习自己养的鱼。
这种奇特的鱼需要大量的水,每日凌晨,它们都要吸干水缸内所有的水。崔善善必须要赶在凌晨后的一刻钟内,将新的水倒入水缸,防止鱼死亡。然而崔善善起初速度非常慢,往往搬上一整夜,也只能倒满那么—缸。她是个没有任何底子的凡人,就算经脉重新淬炼了一遍,体内的灵力也会被心骨所汲取,她自己剩不下多少。
连续一个月,水缸里的鱼换了二十五批。
在这期间,每日夜里,紫微殿的后方都会传来一道隐隐的啜泣声。少女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捧着被自己渴死的鱼小声地啜泣。一个月后,鱼死得多了,崔善善都麻木了,整夜整夜躺在泽地上,仰望星空。然而,教习对此也有应对方法。他不知从何处请了个珠子。
只要稍微摇晃一下珠子,崔善善的头顶就会降下数道惊雷,劈得崔善善不得不抬起酸麻的腿,继续吭哧吭哧扛水。
往往几十个回合下来,崔善善才能休息片刻,有时候扛完水,她甚至能累到将晚上在膳堂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好在教习知道她扛完水走不动,还费了一点儿灵钱,给她买了传送符,将她传送回太祝门。
忽然有一日,崔善善感觉背后忽然多了一道阴森发凉的目光,直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过头,却只有教习站在不远处,慈爱地看着她。
有几日,崔善善搬完十五缸子的水后,教习会让她在泥淖里练习跳跃。
这可比扛水的重活儿轻松,但也需要精确的着力点做支撑,更要她对力道熟能生巧的把控。
往往在这几日里,崔善善的意志尚且清醒,便会用符篆将自己传送回太祝门。
回到房间后,崔善善总会发现桌案上会放一包杏子糕。
只有蔺玉池带她下山吃过杏子糕。
崔善善看得心中软软的,捻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软油润的糕酥尚且温热,是快速补充体力的一把好手。
崔善善往往用完杏子糕,便直接倒头睡下了。
三日后,崔善善好不容易装满二十五缸水,累得坐在草地上便睡着了。
空荡荡的寝殿后山,只余下崔善善一人。教习没有等她练习完,早便回了寝殿休息。
四周静寂无风,蹲守在不远处的少年默默来到崔善善面前,将崔善善抱在怀里,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能安然地靠着自己。
他先是仔细瞧了瞧崔善善的模样,而后忍不住垂首,用面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额间。
做完这一切,少年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抱着崔善善走出紫微长老的寝殿。经过寝殿门口时,长老伫立于月下,默然瞧着他。蔺玉池回过头,站在门口,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厢夜里,崔善善吃着杏子糕,忽然感觉室内多了一道视线。因为人醒着,她不习惯关上纸窗闷着,缕缕微风从窗外吹入室内,一下下地轻缓抚动帘幔。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慢慢停止了咀嚼。
那道冰冷且阴森的视线又出现了,而且,似乎同后山的那道目光出自同样一个人,令她感到极其不安。不露首尾,没有态度,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甚至不带感情,就这样注视着她在室内的一举一动。她不由得想到,蔺玉池已经许久没有过来跟她一起睡觉了。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那道目光都在持续注视着她。
崔善善忍不住想,是先前蔺玉池一直跟她在一起,那道目光才不敢来的吗?
崔善善惴惴不安地入睡。
翌日晨起,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提前跟教习告了假。
等蔺玉池从外面回来之后,崔善善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想问蔺玉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睡觉了,但她总觉得直接问出来很奇怪,支支吾吾半晌,只问了他一句:“师兄,你这一个月很忙吗?”
少年点点头,问她:“你有事?”
崔善善:“我还是睡得有些不踏实,想请你在我居室外加一道封印。”
“好处是?”
崔善善反问:“师兄想要什么?”蔺玉池冷冷看她一眼,没说话。崔善善颤着眼睫,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蔺玉池似乎对她这样的亲密已经习惯了。他垂着眼,无动于衷。
崔善善也很沉默。
可她看似沉默,实际道学服的衣角都被她的指尖绞皱了。“对不起师兄,上回我不该那么回绝你。”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对蔺玉池道个歉。
崔善善还记得教习说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