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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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青楼掮客还不如。
还是江清泓回朝以后,他才从泥沼中脱离出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过日子。
可惜妻子终究还是知道了一切,很快便一病不起。
他羡慕江清泓,也嫉妒江清泓,江清泓即使落入泥沼,也仍保有一身光明,有数不清的人为他的死恸哭流泪。
而他死了便是死了,没有人会在乎。
所以他装出光明磊落的模样苟活着。
直至今天像江清泓那样沦为众矢之的,却连个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便知晓自己这辈子都成不了另一个江清泓。他做的那些肮脏事,全是为了自己。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执着了……”秦首辅说道,“先皇已死,你若想要我的命也只管拿去。但是,到此为止吧。陛下当年也并不好过,当年你夫人死后,还是陛下生母替她收敛的尸骨……”
镇南侯抡起拳头往秦首辅脸上砸去。
“她本来可以好好活着,她本来可以活着!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死在宫里,根本不需要别人替她收敛尸骨!”
镇南侯带着愤恨连砸了几拳,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是打死眼前这人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是他们一起逼死他的,好友的丈夫骗她入局,一国之君以她的痛苦取乐,而作为他的丈夫,他扔掉了她的孩子,扔掉了她继续支撑下去的最后一丝念想。
若非当时还只是个低等嫔妃的何太后替她收敛尸骨,她将永远沉眠在冰冷刺骨的井底。
她明明最怕冷了。
时至今日,他该向谁报复?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秦首辅,镇南侯心中有一瞬的空茫。
接着他起身往外走。
外面仍是风雪满天。
江从鱼听了全程,看到秦首辅站起来后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迟疑着问:“您没事吧?”
秦首辅顿了顿,说道:“刚才你听到的话,能不能不要跟秦溯说?”
江从鱼微怔。
“是我对不起他。”
“还有,往后我不能再为陛下效力了,你好好……安抚陛下。”
秦首辅说完,也转身出殿,迈步走入风雪之中。
江从鱼心中复杂无比。
自从见识过秦首辅私底下是如何对待秦溯的,他便一直不太喜欢秦首辅。
现在得知秦首辅当年的所作所为他更觉不耻。
偏偏在秦首辅刚才恳求他的时候,他居然有种秦首辅其实很爱重秦溯这个儿子的错觉。
江从鱼想到上朝时楼远钧情绪不佳,没再琢磨这些有的没有的,径直前往勤政殿寻楼远钧说话。
楼远钧正在批阅奏章,见江从鱼找来了便搁下手里的朱笔,示意江从鱼坐到他旁边来。
两人都已经越过了那条界线,江从鱼也没有再避嫌。他坐下就与楼远钧说道:“我想让人去看看陵游那边的情况。”
他虽已经派人跟过去,却还是担心陵游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楼远钧道:“朕早已派人截下他们要往你庄子上送的东西。”
昨日秦首辅入宫与他吐露了当年旧事,既然知谁恨他入骨,要追查起来就简单多了,也更容易察觉他们的异动。
这群灾民一路被暗中放行到京师,并非只为了以此扳倒秦首辅,他们还想借这些灾民在京师制造大规模的时疫。
只是还没来得及投放疫源而已。
镇南侯痛恨的是他们所有人,一心想让京师成为人间地狱。
事实上会接触这些灾民的大多都是些普通百姓,达官贵人之中便是有江从鱼这样心软的,也鲜少会亲自露脸。他们这样做除了害死大批无辜之人以外有什么用处?
江从鱼听楼远钧讲完镇南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心中不免有些后怕。他说道:“若是他们昨天之前已经投放疫源,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昨儿他可是见完那些灾民后回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就进宫了。
楼远钧道:“你不是说陵游给他们看过了吗?你也是知道没问题才来见我的。”
江从鱼还是觉得不妥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至少得三五天不见你。”
楼远钧闻言伸手捏他耳朵:“你是不是想找理由不来见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要想着你也有家小,不能不管不顾地往危险的地方跑。”
江从鱼听他说“家小”,耳尖红了红。他转开了话题:“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件事?”
这次秦首辅退意已决,楼远钧肯定要批准他的请辞。
而镇南侯过去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这次又没真正酿成不可挽回的祸事,若是楼远钧把他的职位也捋了,朝野之中恐怕会说楼远钧刻薄寡恩。
楼远钧道:“南边不能让他来守了。你昨天不是说林统领一手培养出来的羽林卫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吗?朕准备让林伯去一趟,看看南边是否真的太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