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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兰不再多问,拉上小叶就往外走。

至于留在办公室里的凤朝阳同志,则被大家共同忽略了。

凤姨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作息,早九点上班,晚五点下班,只做分内工作,五点以后从不加班,不参加任何活动。说也说不通,辞又辞不掉,她本人无欲无求,领导拿她也没办法。叶满枝在心里小小羡慕了一下凤姨,又着急去派出所看热闹,亦步亦趋地跟着穆主任出门了。

派出所的大门前,果然如雷涛所说,有个中年女人在往门口的树杈上拴绳子。

为上吊做准备。

几个片儿警站在旁边,不等她把脑袋套进去,已有人眼疾手快地将绳子扯了下来。

女人还要抢,刘所却从派出所里走出来,阴着脸说:“葛红!有事说事,你要是再这样闹,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你们还能怎么不客气?我来报了三次案,你们每次都推脱不处理!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是怎么把人逼死的!”“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哪次报案有证据?我告诉你,葛红,胡搅蛮缠在我们这里行不通!你上吊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闻言,葛红也不去抢绳子了,坐到地上拍起了大腿,用一种大家都耳熟的调调唱着哭诉:“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啊~大盖帽包庇坏人啦~啊啊啊~~~”叶满枝站在人群后排,满眼惊奇地看着她干打雷不下雨,用唱戏的腔调控诉片儿警。

要知道,时下的老百姓很敬畏公安,进了派出所的人少有像她这样嚣张的。

眼见刘所那张大方脸铁青铁青的,被喊来帮忙的叶满枝赶忙出列,将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刘所头疼地说:“穆主任,这人还是交给你们街道办吧,她说的事没法立案,主要还得靠调解。

“怎么回事?”穆兰问。

“她男人是蹬三轮拉货的,最近两个月拿回家的钱越来越少,她觉得不对劲,就去合作社打听了,结果发现工钱比别人少了一半。她非说男人把钱给了薛巧.....葛红愤然插话:“这位领导,薛巧儿出身柳梢胡同,整条街谁不知道?老李把钱给她能

是为了什么好事?那窑姐儿,根本就是重操旧业了!”

柳梢胡同是解放前有名的欢场,通俗点讲,就是窑子。

叶满枝疑惑道:“虽然他工资少了一半,但合作社给他发多少,他就拿回家多少,跟人家薛巧儿有什么关系呀?”“你这年轻小干部哪能想到他们的龌龊!这拉活儿的工资都是计件的,他俩干了那事以后,老李可以把自己拉的活儿,记到薛巧儿的出工表上。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葛红满心窝囊道:“当初她男人瘫在床上,我还可怜过她,让老李送了三千块(旧币,相当于新币三毛)给她家!后来她想加入合作社,大家碍着她的名声,不愿接纳她,我也帮她说过好话。这人咋能忘恩负义,啥钱都赚呢!”“好了好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哭什么哭?”穆主任用手背给她擦了擦眼泪。

心里也有些后悔让小叶过来了。

“怎么没弄清楚!我在街上望见好几次了,他俩一起骑车拉活儿!而且我给老李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长头发,还在他兜里翻出了带香味的手绢,我家哪有过这种东西!”梳着短发的葛红有理有据地说,“我原本还不太确定,可是昨天薛巧儿刚给三轮车搭了一个遮雨棚,就她赚的那点钱,连家里吃喝都紧巴,怎么买得起遮雨棚?'

刘所看向穆主任,无奈道:“你听见了吧?全是她主观推断的,一个像样的证据都没有,让我们怎么抓人?”若是小偷小摸,他们还能提前埋伏抓个现行。

可是轮到男女关系这方面,那是真不好解决。

当下的民风,说淳朴也淳朴,说开放那也是真开放。

男女那点事,随便找个隐秘角落就能解决。

等民警搜过去时,人家早就没了踪影。

派出所警力有限,哪能整天盯着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穆兰拉了下叶满枝,“我记得你去家里找过薛巧儿,她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去过两次,都没见到人。不过,”叶满枝靠近她耳语,

“我后来还去运输台

作社找过她,虽然仍没见到人

,但我在办公室门口的光荣墙上看到了

运输队里有几十号工人,薛巧儿作为唯一的女师傅,能排在第十名,还是很厉害的。

听了叶满枝的描述,一直保持中立的穆兰皱起了眉毛。

她思考片刻,对葛红说:“你拿不出证据,派出所是不可能帮你抓人的。这事转到我们街道办来吧。葛红怀疑地问:“转过去以后呢?”

“卖X嫖X是国家明令禁止的,如果咱们光明街上又有了暗娼,我们肯定要大力整顿。若是证明薛巧儿是被冤枉的,你男人就不是嫖|客,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我说得对不对?”“嗯。”

“那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们要组织人手调查一下,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葛红不依不饶:“公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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