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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柔和关切听得蒋逢玉倒胃口,她憋着一言不发也在他身旁坐下。
文殊亭端起五脚木几上放着的茶杯,掀开杯盖啜饮一口,看架势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
喝过茶,他姿态自然地把话题引到顾名尧身上。
“最近工作很忙?”文殊亭问,“何医生说你总不去她那里做检查,你不该这么任性。”
“三个项目并行,确实抽不出什么时间。”顾名尧回,“检查还是一月一次,我会记得让贺温把报告传送给您。”
文殊亭扶了扶眼镜,“贺温经验不足。”
顾名尧低低一笑,不顺他老爸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蒋逢玉没搞懂这两个人在较什么劲,就是一个体检医生而已,多大点事。
不过她现在知道顾名尧这说话风格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秦周悯大概也听得不耐烦,倾身从储姮宇那侧的桌边几里抽出当季军事报道,翻页时抖了抖纸张。
文殊亭放下茶碟茶杯,视线往蒋逢玉处扫来,隔着一层镜片,她看不出里面有什么需要琢磨的情绪。
“这里不是游乐园,贸然把人带来,只能落得个被驳面子的下场。”文殊亭看着她,话还是对顾名尧说的。
秦周悯翻页的手指一顿,似笑非笑地向顾名尧扬起眉,她空出一只手去牵住储姮宇,动作毫不遮掩。
蒋逢玉品出点不同寻常来,文殊亭这话不仅是训顾名尧,还是在明里暗里内涵秦周悯。
秦周悯也在场,她也带了小三,如果真要从头追究,她的过错比顾名尧多得多。
文殊亭当着她的面批评顾名尧做事不稳妥丢面子,相当于是在说她没脑子。
顾名尧轻晒,“我以为父亲会想见一见我相中的人。”
蒋逢玉坐着装聋作哑,在这场不动刀子只动嘴皮的战争中,她只是个可被牺牲的炮灰而已。
文殊亭扬手理了理本就足够整洁的领结:“见面这事,等到你母亲月末回鞎川后再内部商议也不迟。只是你太心急,从来不愿采纳别人的建议。”
他提到顾宛凌,蒋逢玉就又多了件打发时间时可考虑的事。
秦周悯办生日宴,不论顾宛凌是军事首长还是前任婆母的身份,都该来出面贺礼才对。
她没来是几个意思?
蒋逢玉杂七杂八想了一堆,侧墙小门敞了开来,戴着面具的秦泽文从里向外走出,她换了一身礼袍,跟在她身后的皇夫却还是原样。
这两人分明一齐出现,却丝毫不见亲昵之意,入座时,二人同坐正中上方那排分列的单人靠背高椅,距离相隔很远,足够再放三四张椅子。
女皇、皇夫,皇储秦周悯、前任皇婿顾名尧,皇婿之父文殊亭,还差个没出席的顾宛凌,摆明了是皇庭内部成员碰面。
那两名护卫员倒还真没拦错。
这种场合,她和储姮宇出现,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一回的礼宴主题不好。”秦泽文入座开口,面朝着秦周悯,“太麻烦。”
秦周悯耸了耸肩,合上手中报刊杂志,“母亲不喜欢么?我觉得挺有意思。”
文殊亭伸手摘了面具,顾名尧也跟着摘了,蒋逢玉心里咯噔一下,索性压根没人管她。
秦泽文再开口就是朝着顾名尧去的,先是寒暄了一阵,关心他的工作、身体,而后提到秦周悯,说到两人本该是如何般配的一对,可惜有缘无分。
“周悯做了不少错事,一定让你寒心。我作为她的母亲,没能在这一方面教育好她,理所应当要负责,替她向你做出补偿。”
秦泽文招了招手,一名身穿制服的侍从人员走上前,为顾名尧递来几份贴着照片的个人档案。
“周悯没有姐妹,不过易氏那一族倒有几个女孩。主家里和你适配的alpha,我都差人联系过了。”秦泽文笑着说,“家世不错,性格也好相处,有择偶意向。时间不冲突时,你也抽空去见见。”
蒋逢玉反应过来,这是摆明把她当空气了。
顾名尧把那沓照片轻轻放在桌边,沿着斜侧角推回去一些,他伸手扣住她的膝盖骨,脸先是转向秦周悯,然后才向秦泽文带着歉意道:
“我和殿下没能走到最后,责任一半也在我。”
他迂回婉转地说了许多,秦泽文又时不时穿插两句,蒋逢玉简直听得耳朵流血。
简而言之,顾名尧的意思就是:
我以前是对秦周悯死心塌地的,毫不怀疑自己对她有很深的感情,但根本没想明白这感情不是爱情,而她‘勇敢’求爱这事让我彻底认清了现实,发觉不仅她对我不来电,我对她也没那意思,甚至由此发觉自己爱的另有其人,正是现在坐我身旁的这名冤大头。
秦泽文叹了口气,撑在额旁的手无可奈何地揉了揉,一副头痛难忍但还得强打精神应付人的模样。
“我知道这话是在替周悯分责,你一向是个好孩子。”
秦泽文直起身,今晚第一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