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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不轻不重响了一声,好像是警报器一类的物件,蒋逢玉耳尖微动,她回头看了眼,什么都没有,再转过头时,他的脸近在眼前。
“你不爱上他,让他怎么信你?”顾名尧伸手贴住她的眼睛,顺着眼角点到眼尾,动作很轻,“让我怎么信你。”
那手被意料之中地挥开,蒋逢玉退回原位,软枕挡在身前,她的姿势带着戒备,眼睛也是,最初那种闲散的坐姿被替换,腰背都挺直了。
“你要听好。”
顾名尧偏过脸,面朝着背光的沙发里侧,被衬衣包裹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他说话的声音也像梦呓。
“我只说一次。”
他为那场晚宴编了个谎,从相识到相知,又从相知到相爱,连这段关系的虚假见证人都想到也找好了。
“贺温也会在。”顾名尧说,“去年五月,你在国际医学中心做志愿者时遇到的她,你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够好,她邀请你去她的诊所做假期助理,六月下旬,夏休的第三天,我们在那座诊所里相遇。”
在她的记忆当中,似乎确实有去国际医学中心做志愿者这么回事。
“你的履历我看过。我所提及的每个场所、时间,都可以找到佐证。”他按住腮侧,轻轻揉了揉某处肌肉,“即使没有,我也会造出来。”
顾名尧长了颗坏牙。
以前一直没有过。别人苦不堪言的智齿期他平安无事,到了这个年纪,却突然在某天神经痛。
蒋逢玉有些不解:“如果都可以造出来,又为什么非得是我?”
对象是谁,于他而言真的重要吗?
顾名尧叹息一样开口,“真假混着来,可信度会更高。”
他有很多备选方案。
与顶级omega契合的强A不好找,但不具备威胁性的beta四处都是。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自己撞上来。
如果没有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蔡教授要送他,如果没有多管闲事地送来那顶无关紧要的帽子,如果没有不设防备地喝下那杯由他递来的酒,如果没有粗心大意地跑去找储姮宇却又不规划好逃跑路线,如果,很多个如果。
因为他想让她成为首选方案。
额角酸胀很久,可能是齿神经痛的附加作用,他对痛觉的感知异常敏锐,所以寝食难安。
顾名尧打算去贺温那里找人看牙,但总没赶上合适的时间,他是这种人,认准了就不能轻易变,就医是这样,做事也是这样。
夜长,梦多,觉短。
失眠很久后,一丁点睡意都像恩赐。
“别太担心。”他含糊咕哝,屈着手臂慢慢阖上眼,“是假面主题晚宴。规矩很严,即使有人偷拍……”
也不会暴露她的脸。
蒋逢玉不知道该回什么,她觉得顾名尧对这件事的处理措施不够合理,但她大概没出主意的份。
她连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也不大愿意为别人的事费神。
他不再说话,她没理由再留,蒋逢玉轻手轻脚起身,拣起搭在他那侧沙发靠背上的外套预备离开,顾名尧掀了掀眼皮,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背皮肤上。
“再等一下。”
蒋逢玉侧着耳朵很仔细地听,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等我睡着了,你再离开。”
好新颖的要求,倒是也不怕她干点小偷小摸的事。
东西少了还算好的,如果她起了坏心思偷拍他睡照当要挟的筹码呢?
等下,好像还真是条路。
蒋逢玉按兵不动,静静坐着,等到他原本就足够轻浅的呼吸声越发平稳,她掏出手机,确认关了静音和闪光灯。
道德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沦丧的。
不过是他先耍诈,就当扯平了。
她一路溜出伊萨首馆,将金碧辉煌的高奢建筑甩在身后,驱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黄聿之一小时前问她在哪里,蒋逢玉等信号灯时抽空回,规规矩矩答:
“临时有事,回趟家。”
她没撒谎,确实是要回家住一晚。
顾名尧状态不太对,看起来有点像情潮期症状,她顶着压力和他共处一室那么久,虽然安分守己什么也没干,但身上保不齐沾了多少乌七八糟的味道。
这总不好大剌剌回学校乱晃的,避一避比较好。
反正那栋被叫做家的房子拢共也就只有她在住。
进屋没开灯,鞋子和外套随手甩开,她穿着袜子踩上木梯,晃悠悠迈进房间,洗漱、发呆、犯困,又因为睡不着翻身下床。
蒋逢玉拎了瓶水倚住窗框远眺,树影幢幢,联排路灯细杆上有不知名的鸟,虫鸣嘈杂。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向下落去,蓦地停住,两道眉拧了起来。
家门口停着辆车,车旁树下站着个人,那人正仰头看向她。
他的特征太鲜明,即使看不清面孔,蒋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