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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自从她生了公主后,陛下便再没有召寝过她,甚至都没主动来看望过她们母女,可见早已将她们母女抛诸脑后了,这后宫中本就是逢高踩低,这些日子莫说自己了,就连公主身边伺候的,都有些怠慢了。
她有些闹一场,可也知晓,在这后宫里闹是没用的。
尤其现在还是珍贵妃管着后宫中馈,她在东六宫闹翻了天,声音都不一定会传去西六宫,更何况,陛下本就宠爱珍贵妃,更不会为了她这么个不受宠的常在,却斥责宠爱的贵妃。
所以,珍贵妃一传召,她哪怕心中愤恨,也只能马不停蹄地来了。
随着小宫女进了永寿宫正殿。
她知晓,后殿是珍贵妃的寝殿,正殿只不过是珍贵妃处理日常事务与待客的地方,所以被请去正殿也属平常,只是她没想到的事,珍贵妃召她过来,竟是为了给二公主看病。
武常在看见周太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
周太医是谁?
这可是专门为陛下调理身子的御医啊,虽说私下里一直流传,说周太医不只给陛下把平安脉,永寿宫珍贵妃母子几个也是周太医负责请平安脉,可到底只是传言,谁也不知真假。
不过……
武常在现在知道是真的了。
这珍贵妃竟叫周太医来为她的公主调理身子!
她知道自己伤了身子,已经不能生了,二公主便是她一辈子的指望,除却刚开始那一两个月待二公主冷淡,心境平复下来后,便也将这个女儿当做了心头肉。
这会儿看见周太医,武常在红了眼。
“婢妾万分感激贵妃娘娘。”
“别跪了,快叫太医给公主看看吧,本宫也是怜惜公主,倒并非是为了你。”
武常在吸了吸鼻子,却还是赶忙起了身,叫乳娘抱着公主上前一步。
周锡儒伸手为二公主把脉。
手一搭上脉就不由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单纯的先天体弱,而并非林黛玉那种情况。
“如何?”
过了许久,武常在到底忍不住询问一句。
周锡儒捋了捋胡须,半晌才给了一个结论:“二公主……因早产而心肺有些虚弱,臣可以开几剂方子为公主调理,只是,臣只能尽力保住公主性命,至于公主是否能恢复平常女子那般康健,便只能看造化了。”
所谓‘造化’,是十分虚无缥缈的。
身体好了,那便是大造化,身体不好,那便是没造化。
荣国府很爱用‘造化’二字,没曾想,周锡儒居然也喜欢用这两个字。
武常在先是脸色一白,随即又心下一松,咬咬牙说道:“能长大就好,烦请周大人开方子吧,只要对公主身体好的,我都愿尝试,哪怕药引子要我的心头肉,我也心甘情愿。”
阿沅见她如此,不由劝道:“哪里就需要心头肉了,周大人既然说了能治,想来已经有了办法,你也别着急。”
武常在僵硬地笑笑,缓过来的语气再次变得谄媚。
她明白,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后宫里,谁不知晓永寿宫的门难进?今日她既有机会进了永寿宫的门,自然就要想法子攀上这艘大船,不为旁的,只为二公主能继续得周太医的治疗,她都得努力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她不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催产的事来。
但她却是个狠人,否则也不会喝下来历不明的催产药。
乳娘抱着睡着的二公主去了偏殿,周锡儒去了花厅写方子,偌大的内殿只剩下阿沅与武常在两个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寂静。
突然,武常在站了起来,走到阿沅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娘娘,婢妾这几日在东六宫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婢妾位份卑微,不能随意出寝宫,今日得娘娘召见才能够来求见娘娘。”
阿沅看着武常在那张满是坚定的脸,不由来了兴趣:“哦?天大的事?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一个不好可是欺君之罪。”
毕竟事情太大的话,她肯定要禀告陛下的。
武常在攥紧了拳头,到底耐不住那股子野望,又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婢妾不敢胡言乱语,实在此事叫婢妾夜不能寐。”
“你且说来听听。”
“婢妾发现,景仁宫的柳贵人好似换了一个人,那张脸虽然很相似,但绝不是以前的柳贵人。”
柳贵人?
阿沅蹙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总是垂着脑袋,缩在人群后头,轻易不开口的纤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