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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做不到,就那么慢慢地往前走,说话的时候会弯腰跟周秀水说。他要是有孩子的话,大概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周飞燕在后面看着,然后走进她的小屋里。哪怕她来得很突然,但一上午过去,空荡荡的家里也置办得很像样。

没有桌子,现打得来不及,王三娘去问,陈海珠把她家有张破了腿的送过来,说装上脚还能用很久。床是江盈知和小梅拿来的竹床,王三娘给做的薄被褥和草席,夏天用正好,由于只有简单的隔墙,没有门。江盈知拿了一团碎花布,挂在了门上,窗户用纸先给糊上,白的还能透光。

灶台没有砌,周飞燕自己带了炉子的,汤锅、铁锅、菜刀、铲子好些,一一放在案板上,再用竹筒当筷子筒,油盐酱醋也没忘记拿上。

“碗就不要用这个,我那还有几口,筷子也是新的,”江盈知指着碗上的缺口说,真不能用了。

周飞燕也不扔,她拿着碗说:“那晚点我上山挖点土,用这碗种些小葱。”

“可惜我立夏刚种的番薯了,八月多就能收了,"周飞燕洗着碗,又抬头笑笑,“可我一想到能来这,我连番薯也不要了。”

那是她娘俩赖以为生的口粮。

“番薯可以买,再种点别的呀,我们两家空出来的这块地就用来做菜地的,"江盈知蹲下来刷着砧板,她说,“我种菜不大成,总是嘴上说大话,还是得靠小燕姐你了。”周飞燕特别有干劲,她点点头,“等我忙了这里后,我就去挖士整地,眼下种豇豆、空心菜、苋菜都成的,丝瓜也行,到时候搭个棚架。”

“哎,晚点我去买菜种来,"江盈知把砧板拿起,等它滴干水,小梅进来问,“小燕姐,饿了没?来吃桂圆鸡蛋糖水。”

她笑得很狡黠,“桂圆可不是我们买的。”“婶和叔两个先吃,儿子的福总要他们先享,我们就是沾点光,"周飞燕站起来,捶捶自己的腰,也不害臊。江盈知说“那走吧,先喝点去,晚上我做东。”到了家里,周秀水坐在小桌一边,面上放着比她脸还大的碗,海娃蹲着说:“喝呀,真的很甜。”她手动了动,又悄悄抬头瞧那些大人的脸色,一看见有不对就缩了回去,直到周飞燕走进来,周秀水才像有了依靠。

周秀水伸出白净的手,她小声说“阿叔给我洗的。”陈强胜就在一旁傻笑,王三娘伸手拍了他一下,“去拿碗再给小燕舀一碗来,你会不会办事。”“婶,我和秀秀喝一碗,"周飞燕忙说。

江盈知掀开锅盖看一眼锅里的,她背过手摇摇头,“别让了,谁煮那么多的,我们吃两碗也吃不完啊。”小梅和王三娘立马指陈强胜,剥是她们剥的,煮也是她们煮的,但谁让东西是他买的呢。

“我爱吃,多点我也能吃完,"陈大发嘿嘿乐,他说:“再舀一点,我拿去给老姚几个吃。”

王三娘起身出去,江盈知跟上说“用这个桶。”周秀水小口吃着糖水里的鸡蛋,她弯起眼,小声说:“很甜。”

周飞燕摸摸她的头,又看向陈强胜,他端来满满一碗糖水,桂圆都冒出了头,憨笑,“小燕你也吃。”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又格外感慨,她其实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甜的东西了。

西塘关真好,她没有来错地方。

下午天气热,周飞燕给周秀水洗头,江盈知在旁边说:“怎么就染上了虱子,我看秀秀头发也少,还细,其实剃了再长要好些。”

小梅也说:“海娃之前也是生虱子,痒得受不了就给剃了,小孩剃头没事的,再大些就不能剃了。”周飞燕怕剃了别的小孩笑话,周秀水却说:“我要剃,痒得我睡不着。”

“给她做两个小花帽戴上,“江盈知打算好了,“里头缝一层软布,闷是闷了点,不出门待在家里也闷不着。”最后全剪了又用刀片刮平,本来也没有多少头发,周秀水娘胎里就没有养好,头发也差,秃了一块,虱子倒不多。

那些头发一把火全给烧了。

周秀水摸摸自己的脑门,露出一个笑,她后来悄悄地跟江盈知说:“他们再也抓不着我的头发了。”王三娘倒是来了后,瞧着傻了眼,又乐,“哪里来的小和尚。”

“这样也好,重新再长以后肯定又黑又密。”“把秀秀养的白白胖胖的啊。”

天热也出门,周飞燕闲不住,整了空地,上山挖土,来回运了几趟柴火,回来坐着歇脚的时候,整张脸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

陈强胜递给她一把蒲扇,又在旁边扇风,周飞燕让他坐下来,拿起碗喝了口水说“一想到是在给自己忙活,夜里都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跟在做梦一样,"陈强胜挥着蒲扇也小声附和。

周飞燕笑了笑,她又说:“我到了这,是给我们娘俩谋个活路,我真的很想答应你什么,可是眼下应当是不能的。”

“什么寡妇再嫁,想对孩子好再给她找个爹,我想过很久,“周飞燕叹了口气,“但是我没办法。”“我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要想不被说闲话,我想跟你在一块,就得成亲,上婚书。带着秀秀到陈家去,然后过个一两年再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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