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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第一天,他真正懂了什么叫“私生子”什么叫“没人要的小畜生”,一个母亲抛弃,父亲声名狼藉还早死的孩子,在楚家不会得到善待。可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那些欺负他的堂哥堂姐们,在夜晚的梦里也会被怪物吓的屁滚尿流。

他知道他们害怕什么,毛毛虫,夜晚被风吹动的窗帘,突然关上的门...在他看来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都会引发他们的尖叫,这是独属于他的,小小的游戏。他会在寒冷的夜晚突然想起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小声地笑起来,再裹紧身上的薄被。

对于母亲来说,他的聪明一无是处并不能为她多换来一分钱,但是在楚家似乎不一样。那位他叫做爷爷的老人在8岁那年无意看到了他在学校的成绩后,第一次正眼看了他,评价了一句:“倒是不错。”

从那以后,他开始能吃饱饭,甚至到后来可以点菜,隐晦的告诉厨房哪道菜他觉得不错。然后,在第二天毫不意外地看到那道菜的出现。

他因为这点聪明,感受到了权利,和掌控。

同时,他也有了更多的家庭教师,有了更多的课外课程,睡觉时间少得可怜,但他乐得这样。

楚家的深宅大院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每个人都有着毛骨悚然的噩梦,他痛恨那些梦里的奇怪怪物,让自己总是满头冷汗醒来,然后一动也不敢动,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等到太阳照进窗户。

他的聪慧和沉默,让楚家的人渐渐开始重视他,并且开始频繁的跳级。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年纪和同学是否能相处,那位老人只是做决定,然后楚随只是需要服从。

他说:“楚随,你可是楚家小一辈里最优秀的孩子,别让爷爷失望。”

楚随没说什么,只是提出了自己想要住校。

直到十二岁的他某天从一个噩梦醒来,手里捏着一块小拇指长的碎瓷片。

齿轮开始转动,从那天起,怪物不再只出现在梦里。

回忆完毕,楚随并不想多聊,把纸递了回去,说:“你说过,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燕姮接过来,将纸放了回去,问:“那小瓷片还在吗?”

楚随点点头,从兜里摸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燕姮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说:“倒是被你保存的很好。”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被他从梦境里带出来。

燕姮将这片瓷片珍之又重地放进玻璃岛台中:“这叫瓷生。”

“当年,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你闯入了边境,甚至带出了里面的东西,导致溃散的噩梦之力在你身边凝结,你现实与噩梦的边界被打破了。”

十二岁那年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同往常一样,窥视了别人的梦境——一道没有尽头的楼梯间,昏暗逼仄,左边的墙却伸出许多灰色青白的手,疯狂挥舞着想从里面爬出来,他停在门口不敢向前。一个女人从他背后冲出来,抓了他手腕把他护在身后,就向楼顶冲。

最后塞给他这条瓷片,说了句:“划开手腕用它出去!”

他听到了楼下有女孩哭喊的声音,女人应了声,转身又冲了回去,只留下穿着墨绿色丝绒连衣裙的背影。

那时的他只当是同往常一般,一个无厘头的噩梦罢了,等他醒来就好了。捏住瓷片,没有动作,只是在楼顶边缘盘腿坐下,在房屋倾倒之时突然滑落,失重感让他醒来,醒来时发现手里捏着着枚瓷片。

燕姮继续说:“郑真的孙女那年被扯进了边境。你没有通过边境边缘筛选就进入了边境,违背了边境逻辑,导致那层边境提早崩塌,为了让你先出去,好打断崩塌进程,我把瓷生给了你。”

“噩梦边境与现实世界并不是完全隔绝的,所有进去又出来的人都可能成为他们之间联通的纽带。这些...”燕姮指了指岛台里的物件,说:“都是从里边出来的,有额外作用的特殊物品。”

“像瓷生,只要用它杀掉自己,就能强行从边境离开。”

楚随问:“也就是不用找...故事线,完成梦主心愿了。”

"是的。"

楚随沉默了半晌,说了句:“我没用。”

燕姮叹了口,说:“我知道。”

“那我为什么在那次边境没死?”

燕姮说:“因为你不是真正进入边境,只是窥视,边境无法在那一次杀死你,但是,它察觉到了你,并且跟上你了。”

“后来,你们怎么出来的?”

燕姮沉默了一瞬,说:“我代替她在边境死亡。”

楚随抓到了重点:问“你可以不用找到正确的死亡方式,就从边境出来。”

“是,”燕姮望着他。

燕姮轻笑,说:“知己知彼,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了解你多少了,该说说我了。”

她抽出了一本相册,递给楚随。楚随结果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脸上看起来清冷不近人情,穿了身圆领盘口的上袄,看不出颜色,只是上面绣得花团锦簇,下面马面裙看着短了一截,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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