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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坚持,陆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行至桌边倒了一杯冷茶,瞧着态度应是默认了。

也就小半盏茶的功夫,青芜便将人从衙门外面带了进来。

矮个壮汉今日穿着简朴,是黑色的下裤与灰色的上袄,在脱去了左边军那身墨绿色的军服后,整个人少了许多的气势,倒是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说好了让我去义庄寻她的,结果到了那儿鬼影都没见到半个,又告诉我过来衙门,我便继续傻愣的等了这么久!那小娘子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人甫一走近,林安宁便隐约听到了对方此时嘴里嘟囔着的话,缓缓扬眉的同时扭过头望向了门口。

而矮个壮汉的碎碎念待到看清屋内的景象后,也就戛然而止了,他嘴唇上下动了动,过了好半晌才不尴不尬的扯起了脸上的皮肉:“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林仵作怎的伤的这样重?”

“如此托人告知我一声也就是了,我这毛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又岂会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言罢,矮个壮汉一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军爷。”林安宁坐在床上适时的出了声:“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听到问话,壮汉摆正了身体一拱手:“林仵作客气,在下本姓吴,单名一个豪字。”

之后他抬了抬眼,像是才注意到屋内桌边站着的陆彦一般,还算恭敬的一低头:“见过陆大人。”

“来都来了,吴军爷不如进来喝杯茶。”林安宁温婉的开口招呼着,眉眼弯弯的模样与之前在军营里的凌厉之姿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大约人总是格外难以拒绝他人释放出来的善意,矮个壮汉在门外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便抬腿进了这屋中。

双手接过陆彦递过来的茶杯,似是没有察觉到杯壁上的冰凉一般,他仰头一口便将里面的茶汤给喝了个精光。

在将茶杯放回了桌上之后,矮个壮汉豪放的一抹嘴,接着就再次出言告辞:“多谢陆大人和林仵作的盛情款待,营中还有要事,我便先……”

“吴军爷,我虽受了伤被迫卧床安养,但你的病却也不算棘手,只需将长歪了的骨头重新打断接好即可。”林安宁依旧不死心的劝说着,试图让对方相信什么。

“打断骨头有六七可以帮忙,接骨用不上什么力气,我自己便可以。”

她努力瞪圆了一双美眸以彰显自己的真诚,可这幅样子落在矮个壮汉吴豪的眼里,却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卖力推销烂菜叶子的奸商。

“还是不了,林仵作只管好生将养着,这件事咱们日后再说。”吴豪连连摆手拒绝。

林安宁顿时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用手轻轻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她神色哀怨的开了口:“说起来我之所以变成眼下这样,与你们左边军还有点关系呢。”

“同我们?”矮个壮汉惊讶的一张嘴,最开始明显是不大相信的,但似是又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你说的莫不是昨天夜里被我们营中的骑兵队抓住的那个北方蛮子?”

“他们抓住的?那些人回去之后竟是这么说的 ?”一旁沉默良久的陆彦终于有了反应,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迟疑的点了点头,吴豪不自在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那几人确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回到的营里,并向武校尉复了命,称在城中顺利抓住了杀害卢兄的蛮子,只可惜半路被衙门的人截了胡,这才没能亲手替卢兄报仇雪恨。”

林安宁‘哦’了一声,一双眼就这么瞟向了桌边的陆彦。

而陆彦此时也明白了她的把人叫过来的真实目的,既然北方蛮子那里暂时走不通了,再试着找找别的路也未尝不可。

许是见二人都没有接话的意思,吴豪终是没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所以那北方蛮子可是陆大人带走的?卢兄究竟是不是他杀的?”

“那蛮子骨头硬的很,现在还不曾张嘴说过半个字。”陆彦眸光一闪,半真半假的回道。

闻言,矮个壮汉似是有些失望,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吴军爷可知昨儿我们是在哪里遇到那北方蛮子与左边军的?”林安宁歪了歪头,神情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吴豪怔愣的摇了摇头。

“牡丹胡同儿。”林安宁语气促狭,说话间还顺便意味深长的上下扫视起了对方:“一直听闻左边军平日里的训练极为辛苦,如今看来倒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感情军爷们把那些子力气都用在花娘的身上了……”

这番言语着实有些粗俗,加之又是出自于床上面貌秀雅的姑娘口中,听起来就更加令人羞愤难堪了。

耳边响起了六七和青芜那细碎的笑声,吴豪慌忙张嘴解释:“这里面必定是有着什么误会!”

话才说到一半,他抬头便瞧见了林安宁此时那好整以暇的模样,那些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辩驳竟都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壮汉最终耷拉个脑袋涩然的说道:“或许营中有些兄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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