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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媪走出长信殿时,皇帝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一丛秋海棠。

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皇帝移开了视线,声音温和含笑,“母后身子可见好了?”

“昨儿喝了太医令开的药方子,已然是无恙了。”宋媪道,“太后现下用完了早膳,正盼着陛下进去呢。”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宋媪连忙躬身引皇帝入内,所经之处,内侍仆婢皆屏息伏地。清晨的日光泛出淡淡的金色,一束一束不均匀的光柱将长信殿照得通亮,微辛的安息香如云如雾一般。尹太后正在身边人的侍奉下喝着汤药,听见谢澄进来了,便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去。

谢澄对上母亲的眼神,略一俯身,笑道,“儿臣见过母后。”在太后的招呼下坐下了,又道,“母后还在喝药?不如让儿臣来服侍母亲——”

他话还没有说完,尹太后便摇着头,微笑拒绝了,她慈蔼地看谢澄一眼,“你这个受人伺候惯了的,怎么知道伺候别人?叫含真服侍我便好。”

谢澄听完了太后的话,才堪堪将目光落到了太后跟前的女郎身上。只见那女郎微微垂着头,乌云髻上只点缀着一只碧色钗子,显得肌肤格外莹润如玉,便是身处在一众婀娜的宫娥之中,姿态也是曼妙非常。听到了太后的言语,她抬头悄悄望了一眼皇帝,而谢澄的目光在她脸庞上仅仅停留了一瞬,便很快漫不经心地离开了。

尹含真下拜道,“臣女见过陛下。”

谢澄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尹含真的脸微微一红,安静地站起身,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像方才一样,一口一口喂着太后喝药,手稳稳的,丝毫不见颤抖。尹太后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微微蹙了蹙眉,却始终没有说些什么。

玉碗很快空了,尹含真行过礼后,就引着奉汤药的宫人悄声退下,只留下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人。尹太后抿着酽茶继续和皇帝说话,乳白色的安息香一缕缕融入殿中,皇帝也饮了一口茶,微苦的茶水,辛涩的安息香,连同太后不紧不慢的话语,一起灌入了他的胃里。

“胡闹了将近一月,也该胡闹够了吧。”尹太后心平气和道,“身为天子,不理会朝政,倒是日日跑去游猎玩乐,哪里像个样子?”

“这段日子,的确是儿臣恣意了。”皇帝笑道,“只朕留在朝中,臣子们大多聒噪古板,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实在是憋闷得慌。”

“你年纪轻轻,于国家大事,难免有疏漏之处。臣子大多是打先帝时过来的,最是忠直妥帖不过。平日劝谏你的话,你也该听一听,”太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眼睛直盯着谢澄,“不要一味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朕哪有胡来?”听了尹太后的话,皇帝不满起来,“朕在长杨榭,不单行猎,也练了一支良军呢,改天让母后瞧瞧。”

尹太后的眉毛微微一挑。皇帝口中的良军,便是三年前,他亲政后力排众议在长杨榭新建的羽林卫。皇帝这样做的含义,尹太后自然知晓。但尹太后手握北军八校,并不将皇帝这点兵力放在眼里。她微微一笑,“哀家日日替皇帝千忧百虑的,哪里得空去长杨榭一观?七郎这话是在哄母后了。”

“原是如此吗?”皇帝笑了,“朕还想着,能借此让母后开怀一二。”

“你若真心疼母后,就该留在朝中,少去长杨榭寻些小人厮混。”听着皇帝这般打诨的语气,尹太后不由得生恼了,“也不必叫哀家日夜忧心了!”

“母后此言何意?”皇帝的语气冷下来,“是朕叫母后不痛快了吗?”

“皇帝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尹太后冷笑道,“大齐定国之策,自武帝而立,祖宗之法,如何叫皇帝轻易改了去?魏究都是两朝的老臣了,不劝谏皇帝,便也罢了,反而怂恿皇帝推行甚么新礼,自然有罪,且是大罪,当杀!”

“魏究有大罪,当杀。”皇帝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那命他行事的朕呢,母后又想如何把朕如何?”

皇帝口中吐露如此诛心之语,令尹太后悚然色变。皇帝亲政三年了,在朝堂的百般阻力下,仍旧集结了批能臣干吏,意图借着推行新法,掌握朝局。但终究根基尚浅,叫尹太后一手掐灭。尹太后虽以此狠狠杀了皇帝的风头,但不欲在母子之间结下死仇,只是罢免了魏究光禄大夫之位,将他治罪下狱,终究没有赶尽杀绝。

而皇帝与太后,虽僵处近一月,但都默契的不提魏究的去落。而方才尹太后一时气急,竟打破了母子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和平……

尹太后脸色铁青,深深地呼吸着,无法回答皇帝的质询。而皇帝面无表情地坐了会,见太后无话可说了,径直站起身,离开了。

宋媪看着皇帝离去时的神情,就知道这对母子又不欢而散了。

“皇帝竟这般与我说话!”一进殿内,就听尹太后怒极道,“我可是她的母亲!”

宋媪见太后怒气正盛,不敢去劝,只垂头听着。尹太后想着皇帝方才的举动,只觉得皇帝越来越不听教,渐渐要失控了……她咬着牙,又想起了酝酿许久的念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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