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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顿时慌乱起来,几近花容失色。

他什么意思,没有对彼此完礼起誓,现在他想了,便要她配合,要她……毫无尊严便把自己交了去吗?

他对她,竟是如此毫无尊重,更别提她想要的爱慕与呵护!

冷元初鼻尖一酸,想着出阁前母亲的叮嘱,顿有悲意横生:

她不是命好,可以嫁给如此尊贵的皇孙,住进未来帝王之家。她是为了冷家日后的权力不被剥夺而出现在此。

哪怕温行川不爱她,她都要小心维护至少面上的夫妻之情,以及,为他生儿育女,巩固地位……

“好。”冷元初只能哽咽说出这一个字,再无多言。

她没隐藏住情绪,所有的脸色与眸中闪过的愁绪都被温行川看得真切。

她为何会抵触他?还是因没请动他一同歇息闹脾气?他这不是来了吗?

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头,温行川起身走去湢室。冷元初进退两难,只好与他保持些距离,跟着走了进来。

玉兰刚刚倒好湢室里的水,本以为是自家小姐沐浴,一回身竟是看见高大的郡王大步走了进来。惊吓间迅速躬下身子,直到看见郡王身后跟着的自家小姐,大骇不知如何是好。

冷元初丢给她一个眼神,玉兰会意,悄悄走出去掩好门,立在门边等候。

不一会香兰拿着晒花的簸箕走进来,得知郡王和郡王妃居然一并沐浴……惊到差点打翻干花瓣,悄步走近,与玉兰面面相觑。

湢室里,温行川与冷元初面对着站好。

冷元初从未伺候过任何人,胡嬷嬷教她的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此刻站在他面前才知道,做妻子要服侍夫君。

咬了咬唇,举起双手轻颤伸向那嵌着绿松石的革腰带,试图解开那蓝田玉带勾。

若是记账拨算盘,冷元初的纤细手指会比弹拨琴弦更为娴熟灵动,可这是拆男人的腰带,她本就心慌,手更是有些失控,拆了几次都没有解开。

温行川垂头看着身高才到他下颌的妻子,此时她身上的兰香让他神清气爽。正沉浸在此,看她如黄鹂般一惊一乍与他的腰带较劲,没忍住笑出来,大手覆住她的小手,剑眉一皱。

怎会如此凉?他要她怕成这样吗?

温行川用左手将她的小手全部握在手心里,右手轻轻一拨,腰带便解了开。可他没有松开她的手,继续用他的温度为她驱寒。

冷元初被他握住的一瞬,是想抽出手,可他的手确实温暖,竟是任由他握住。直到他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她才清醒,将手抽了回来,伸向细闪银光的玄色长袍。

温行川感知她手是凉的,却看她额头正冒着汗珠,轻叹道:“不必了,孤自己来。”

“好。”冷元初交叠双手,用他带来的温度去缓解另一只手的寒意,缩到屏风后不语。

温行川隔着那屏风,脱下衣袍,露出肌肉贲张的双臂与沟壑分明的腹肌,抬脚走进汤池。

终于倚靠在为他的高度设计的池壁上,他轻轻波动水面,望着苍松屏风之上落下的那抹倩影。

光影交叠,佳人静立在那里,一切都如此美好宁静。

冷元初听着水声不断,忽想起他没有带进来新的寝袍,移步到门口,轻声唤玉兰香兰寻来他的衣服。

拿到后再返了回来,把干净的衣服无声搭在屏风之上,随即走到门边等着,隔着门缝和香兰她们聊天,打发时光。

温行川望着她的影子出现又消失,有些烦闷,沐浴完毕擦干身体换了那件浅云纹蜀锦寝袍,绕过屏风,看到冷元初轻轻倚在门框,才感到缓解。

走上前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坐在内室一书案前,翻开一篇策论佯装研读,实则在观察妻子的举动。

冷元初要香兰为她换水,沐浴前悄声说道:

“玉兰,你去把门关严,在外面盯紧郡王,不要他闯进来。”

温行川自幼跟随父王和皇祖父习武,也参加过几次抗击海寇犯边的战役,不光刀剑枪法高超,耳根同样凌利得很。冷元初所讲他听得清楚,不由得轻笑出来。

她倒是可爱。

冷元初沐浴毕,在湢室绞干头发后,才磨磨蹭蹭出来,坐在她随嫁妆带进来的美人榻上,垂首不语。

温行川虽是举着书,脑海里一直在思考母妃白日说的话,见她走出来,放下书信步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想要她牵住。

“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

冷元初盯着那只大手,骨节分明,掌纹清晰,是握权之手。他这只手既能挥斥方遒,又能拉开硬弓,现在,更是不容她拒绝,要强行拉她同榻安眠。

既然他不喜欢她,又何必同床异梦?

她想起曾与堂哥谈论人伦与世俗纲常时,堂哥说的话:

“若无礼法约束,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发自本能。妹妹,哥哥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与你说,不管未来你嫁与何人,你都有拒绝的权利,这是家族予你的底气。

不能因为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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