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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忙开了,朱标帮着整理奏折,甚觉政务繁杂沉苛。
朱标看着北平的折子,说是天气严寒,明明是初春却宛若寒冬,请求朝廷增加冬衣。
而需要制成冬衣的棉花又是陕右种得较多,以河西走廊、陇东及陕西西部地区为主。
从陕右运过来已经不容易,现在又要往北平运。在桃花汛之下,确实艰难,但兵卒最基本的吃饱穿暖亦要保障,要不然怎么抵挡北元。
朱标就在琢磨,这御寒的法子,在小冰河时期真的很重要,而在古代,能够拿出来的手段,约摸就是冬衣、裘皮、炭了。
便是宋濂也曾感叹,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在小冰河时期,纯靠冬衣自然不成,需要有辅助工具,而炭就是很好的选择。
但平民、兵卒哪有那么多的炭使?
他就想到了煤。
“爹,殿中为何不烧煤?”朱标直接问。
朱元璋:……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类似‘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但太子年幼,还需仔细教导,他便解释:“煤一般都用在窑中,冶铁、熔铜、化石、升朱时极为好用,但万万不能使在屋内,这烧煤和自杀无异。”
“黑石燃烧时有毒烟,会在不知不觉中取人性命,纵然取得一时暖,却会丢掉性命,得不偿失。”
听见朱元璋解释,朱标这才明了,他懂了,就是没有脱硫而已。
但是怎么找个借口脱硫呢。
总不能他突然就福至心灵,见了煤炭就指着说,里面有硫,把这个去了,煤炭尽可用也。
看着朱元璋又认真批折子,他也不再多说,打算回去跟自己的幕僚团聊聊,看有没有新点子。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
系统面板闪了闪,很快就归于平静,丝毫没被他察觉。
隔了几日,刚下朝,李善长来春和殿求见,身后还跟着一个微胖留着两撇胡须的男人。
“臣中书省参知政事胡惟庸拜见太子殿下。”胡惟庸小跑上前,跪在地上。
朱标并不应话,只抬眸看向李善长,他慢条斯理问:“先生,这是……”
在他迟疑的询问声中,李善长连忙上前介绍:“他有一祥瑞献给殿下。”
朱标皱起眉头,他对胡惟庸的印象并不好,系统上的逆臣录中,对方排第一,说明他就是主谋。
而如今看着,竟是个看起来还有些敦厚的中年汉子,纵然努力平息,仍旧压不住眸中的慌乱惊惧。
这种神色,不像是献祥瑞,倒像是来搞刺杀。
而胡惟庸这个封建王朝最后一个丞相,瞒上欺下、结党营私,若他能做些实事,倒也好说,偏他为了排除异己,竟然还残害忠良。
朱标从系统中,点击胡惟庸这个名字,就出来他的简介,他顿时好奇了,从出生到现在,而上面蒙了一层白雾,隐隐有字“谋逆”,他知道对方的罪名,根据露出来的一星半点儿猜的,后面那个字,他就没看太明白了。
什么罪名右上侧是一撇一横。
“此祥瑞乃偶然所得,臣以为,殿下定然会欢喜。”胡惟庸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他出仕至今不过十余年,已经做到中书省参知政事,在丞相手底下做事,可谓平步青云。
这一切,在那日早朝戛然而止。
他得天机示警,蒙上天垂怜,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罪名。
朱标定定地看着他,眸光冷厉,皱着眉头看向李善长,严声道:“先生知道,孤不喜此等献瑞取巧之事。”
李善长也连忙下跪,双手托起一个提篮,低声道:“太子殿下容禀,此物于天下臣民皆有好处。”
说着一旁的胡惟庸起身打开提篮,露出里面的黑石,重新跪了下去。
“此物乃是煤,素来用以冶铁熔铜,凡人用了,会因毒烟而亡,但如今,臣得一法子,可以去除毒烟。”
胡惟庸说着,逐渐流利起来,气息也不再抖了。
朱标看看李善长又看看胡惟庸,看得两人表情肃然,这才缓缓道:“孤会叫人实验一下,若真能如此,胡参政便立了大功!”
胡惟庸连称不敢,垂眸躬身道:“是殿下恩德庇佑,才让民众发现有此好物,非微臣之功,微臣不敢居功。”
朱标看着他满脸恭谨,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便低声道:“好了,你不必害怕。”
若你真有谋逆,孤会亲自办了你。
他神色自若,让人拿柴火来点燃,然后将煤块铺在上面,静静地看着,片刻后,煤块被点燃,却没有二氧化硫的味道,凑近了闻,只有一点。
看来是去硫了,但技艺不太纯熟,还有一点根子在。
“哥哥哥救我!哥!”门外传来一道粗嘎的嗓音,随机一道瘦长的身影猛然窜了进来,又砰的一声关上门。
“大哥。”他讨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