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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骁的意思应该是同意暂时不碰她了,为什么又要……

拓跋骁却是在细细感受着指腹上的柔软,头一次不再隔着衣料去触碰她,她的肌肤真的很嫩,比他想象的还要嫩,像结着一层奶皮的浆酪,他怕他稍微用力就戳破了。原本平复下去的口口因为这软腻至极的手感再次窜了出来,但他才答应她不碰她,拓跋骁便只能咬了咬牙,按捺下这份心浮,用强势危险的眼神将她一点点吞噬。“记住你说的话,等到王庭后,你就不能再拒绝我了。”

“到那时,就算你哭得再厉害,我也不会心软了。”丢下这两句话后,拓跋骁大步跨出了驿舍,姜从因则浑身瘫软倒在了几案前。

她抚了抚还没完全平静下来的心脏,隐隐作痛。这一世她的心脏很健康,可她偶尔还是会有熟悉的抽疼感,尤其是刚穿越过来那两年,半夜时她会突然呼吸不过来被疼醒,像一条在干涸水洼里快要窒息的鱼。她那时年幼身体弱,外祖母极疼爱她,便把她留在自己院里,夜间时常去看她睡得好不好,终于有一次撞见她疼得浑身冷汗面无血色,外祖母惊惧万分,差点晕死过去,忙请医士为她诊脉。

普通医士看不出结果,只说她因为早产本就较常人体弱,又冬日落水,体质寒凉虚弱,却诊不出心悸之病的原因。

后来张家广发求医布告,重金求诊,终于找到名医张原。

张原给她诊了,说她是心病。

姜从瑚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她的心理作用,可这份疼痛伴随了她整整二十年,从她一出生就跟她形影不离,已经刻入骨髓,跟吃饭呼吸一样,并不是她想断就能断的。张原让她宽心,不要思虑过重,否则就算用尽世间珍药调养,今后恐怕也有碍寿数。

慧极必伤啊!

外祖母听到这句话,抱着她痛哭,“长生奴,你小小幼童,怎会思虑过甚?你在长安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说不出来,她只能用瘦瘦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痛哭的外祖母。

她很愧疚因为自己而让这个六旬老人不得心安,可她确实说不出原因。

她是自后世一千八百多年飘荡而来的一缕孤魂,她深知脚下这片大地在接下来十几年会陷入怎样的炼狱,知道张家上下几百口人和十万将士最终会迎来怎样壮烈的结局。从她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体里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就早已身处纷乱复杂的世界线中了。她像蚕蛹一样被这些丝线裹得密不透风,看不到出路在哪儿。

张原让她宽心,她也想,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解除,她就一日不能真正心安。

后来,外祖母放心不下她,晚间便与她睡在一处,心悸发作的时候她极力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任由寝被吸走额上的汗水,有时候能瞒过去,有时候瞒不过。这时外祖母就会将她搂在怀里流着泪给她擦汗,而她则伸出小小的手给外祖母擦泪。

“长生奴,别害怕,这里是你的家,祖母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祖孙俩就这么相互依靠着度过那些漆黑晦暗的夜晚,直到三四年后,她身体渐好,心悸发作频率也越来越低,身体终于有了起色,她才单独住到新的屋院中。随着时间流逝,前世的影响对她越来越淡,只要不发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她就跟正常人一样,偶尔轻微的疼痛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我是健康的,我会好好活下去,我要送外祖母含笑百年。"姜从瑚在心里对自己说。

若澜和兕子见拓跋骁一走,立马冲进来查看女郎的情况,见她软倒在地脸色惨白,心头一跳,还以为拓跋骁对她动手了,脸色倏地一变。

“女郎,您怎么样?没事吧?"若澜急急问,又赶紧将她扶到床上。

驿舍房间小,隔音效果也差,她刚刚站在门外,将两人的争吵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十分担忧拓跋骁会不会一怒之下对女郎动手,他如此伟岸的体格,哪怕只是推桑一下以女郎柔弱的身体肯定都受不住。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只是有些脱力。"姜从珐忽略掉心脏的不适,细声宽慰。

今晚发生的事对她而言不可谓不急险,甚至比那日她主动去找拓跋骁谈判还要惊险许多,她真的是鼓起所有勇气才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因为她也不敢确定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是否会暴怒然后以暴力伤害自己。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在游牧民族的价值观中,劫掠并不是可耻的事,而是他们表现勇武的机会,是他们增加财富的手段,他们武力为王,以劫掠为生。

拓跋骁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性格中也带着野蛮的底色,他若是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

经过这几次短暂的接触,姜从烟发现他虽有些蛮横,却也不是不讲道理,他“通情达理"的程度甚至让她有些意外,他对自己容忍度也比她以为的还要高一些。就如刚才,如果他非要来强的,她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说服了。

她分不清这是出于喜欢还是男人的征服感在作祟,但对现阶段的她而言,至少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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