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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啊……”林昭昭心颤了颤, 连声音都不自主变小了许多。
要是搁平时林昭昭八成是要发火的,但他身后的男人今日不知怎么了……他一时是没敢乱动。
旭烈格尔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昭昭小心翼翼地想转过身, 看看男人的神情。
但他左手的手腕还是被人攥在手心里。
那力道怪得很, 时松时紧,就好像怕弄疼了他,又怕他逃了一样。
“没事。”旭烈格尔松开了手,低声说。
哪里像没事的样子?这一看就是出大事了好不好?林昭昭抿了抿嘴唇,悄悄打量旭烈格尔的脸色。
“你方才不还说有事的吗?”
“没有事了。”旭烈格尔转过身往毡包里走去,“你忙你的。”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忙的了。”林昭昭低下头将地上的木棍捡了起来放好,沙拉里格那小子估计早就跑远了, 他再去追也追不上了。
而且眼下他更担心旭烈格尔发生了什么。
旭烈格尔坐了下来, 端起他之前喝过的茶盏抿了一口。一切都瞧着没有异样,就好像方才那一瞬的失控都是林昭昭自己的错觉一样。
“你遇上什么烦心事了?”林昭昭凑近了些, 试探地问,“还是有人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旭烈格尔低声说,“有点累了。”
“啊?”
旭烈格尔居然会累?林昭昭真有些慌了, 在他心里, 旭烈格尔的精力简直比山里的野兽还要充沛数倍!
“应当是因为你昨晚没休憩好,和他们喝了一晚上的酒的关系。”林昭昭想了想说。
“或许吧。”旭烈格尔指节抵着额头, 眼眸低垂着, 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你去榻上歇着吧。”林昭昭忽然有些心疼,如今他们的部众越来越多, 事也越来越多了。他想这么重的担子落谁身上都总会有感到累的时候。
林昭昭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着面庞:“别太逞强了, 去休憩会儿吧。”
他的手被男人捉住, 然后……居然被挪开了。
不给他碰?林昭昭心里跳了一下。
“我还没沐浴。”男人闷声说, “别把你手弄脏了。”
这绝对是报复吧!就是报复他上午没让牵手的事呢!都是大汗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呢?林昭昭挑了挑眉,心思百转。
“哪脏了?不脏。”林昭昭将自己的指尖给男人看,“一点也不脏。”
“我身上还有酒味,你别靠这么近。”旭烈格尔又说,“小心熏得头疼。”
柔软的发丝划过他面庞,然后划过他的唇边,那股幽香从他的鼻前飘过。
那人凑到了他跟前,抱着他的脖子,十分夸张地用力嗅了嗅鼻子,“哪有酒味了?我怎么一点也没有闻到?”
青年向他眨了眨眼,黑色的眼眸清澈又明亮。旭烈格尔从其中瞧见了自己那张没有情绪的面孔。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双漂亮的眼眸里永远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旭烈格尔站了起来:“我去沐浴。”
林昭昭蹙眉,看着男人就这般走了,忍不住嘟嘀咕了起来:“这都哄不好?这蛮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难道真是我最近太唠叨了?”想起沙拉里格今日同他的话,林昭昭都对自己有些怀疑了。
他回到里屋,对着那面硕大的铜镜左右打量起自己的面相。
“哪里凶神恶煞了?小爷我天生丽质,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我这幅皮相真遇到老虎下山,那老虎都舍不得伤我的!”林昭昭望着镜中的自己欣赏了好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目光扫到了桌上的粉盒胭脂,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之前旭烈格尔给他在朔平城买的,还有些是上次大夏使者带来给他的,剩下的则是平日里族内的夫人们送来讨好他的。
“挑些给秀宁和萨日莎吧。”林昭昭想这些粉盒胭脂都是好东西,放在他桌前落灰实在是可惜了。
于是林昭昭就开始挑挑拣拣起来,将自己用过的,样式太丑的都拨去了另一边。
“咦,这口脂怎么涂在嘴上这般红啊!”
不记得这盒用没用过了。林昭昭用指尖沾了些抹在自己唇上试了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唇太薄的缘故,看起来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和吃了小孩的妖怪一样。”瞧着镜子里的人,林昭昭都被自己逗乐了。
这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林昭昭赶紧将自己嘴上的胭脂抹去。
“在笑什么?”男人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头上的发辫还是湿漉漉,走着走着,便有水珠滴下,落在地上。
“没什么。”林昭昭站了起来,想让旭烈格尔坐在铜镜面前,“我帮你擦头发吧。”
然而他刚走过去,手就又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