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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底火山喷发时沸腾的矿物质，冰川时代透过冰层游弋的远古鱼类，珊瑚礁从石灰质骨架中绽放第一朵花，沉船桅杆上缓慢生长的藤壶群落……</br>这是比区区人类的潜意识与思维还要更多的信息。</br>巨量的信息。</br>让姜苗产生了瞬间的眩晕。</br>好在这样的信息涌入只是一瞬间。</br>好在这些年也经受过天策局的训练，有着应对信息过载的应急机制。</br>她努力的忽略并适应。</br>才勉强缓了过来。</br>姜苗在摇晃中扶住生锈的灯塔基座，感受着指腹蹭到的褐色铁锈，心中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br>她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br>但是这样的变化还是让她有些恐惧。</br>只是不断被动接收人的心声，就已经让她这些年来疲于应对了。</br>如果上升到所有物质都能被她倾听的话，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br>这样的能力确实很强。</br>但是姜苗觉得自己大概率是hold不住的。</br>“明天就去向天策局报告这件事吧。”</br>心中喃喃着，姜苗做下这样的决定。</br>能力发生改变也是她最近才意识到的，细算下来也就是昨天的事情。</br>所以也并不是她打算隐瞒。</br>思索间，她继续前进。</br>不过越过废弃灯塔后却突然愣住了。</br>只见废弃灯塔的旁边，有一个男人的背影站在海边，好像正拿着遥控器一样的设备操作着什么。</br>姜苗在灯塔这一头的时候，因为墙壁遮挡并没有看到他。</br>这里并非绝对无人的荒野，只是略显僻静人烟稀少而已，在这遇到人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br>姜苗之所以愣住。</br>是因为在看到这男人之前，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br>她虽然不是什么可以敏锐捕捉到周围任何风吹草动的人，但是却有着自动接收五十米内所有人心灵波动的力量。</br>按理说。</br>这都快贴脸上了。</br>就算没看到，她的读心能力也应该先一步发现这里有人才对。</br>毕竟哪怕一个人心里什么也不想，也依旧有控制不住的众多潜意识思绪源源不断的涌出。</br>在她身周五十米的范围内，哪怕是隐身能力也完全藏不住。</br>可是此刻，例外却就是出现了。</br>面前的男人背影遗世而独立。</br>明明在她的感知中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思绪，可那个男人就是站在那里。</br>姜苗几乎立马就再次尝试起最近能力可以主动激发的变化。</br>强大的“读心”力量再次发动。</br>姜苗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里浮现出超越人类认知的图景。</br>防波堤的混凝土在意识深处展开年轮，每一粒砂砾都在诉说被浪涛磨蚀的痛楚。生锈的灯塔铁架突然震颤起来，她读取到1947年某个暴风雨夜的记忆，那是废弃灯塔看守人用铜钥匙转动发条式雾笛时的场景。</br>但最汹涌的信息来自脚下。</br>潮间带的泥沙正以地质纪年的速度翻涌，她看见白垩纪沧龙骸骨在岩层中结晶的过程，某片鹦鹉螺化石里封存着古太平洋的盐度数据。</br>无数的信息翻涌。</br>姜苗的读心能力从广度、深度两个方面开始了无止境的延伸。</br>唯独那个男人的方向，存在着绝对真空般的认知盲区。</br>那是绝对的空白。</br>让姜苗一度感觉到了不适。</br>因为眼前明明看到了人，可是感知能力中却一无所有。</br>这强烈的错位感让人晕眩。</br>“你比预计中早来了二十分钟。”</br>男人转身时，脸上覆盖着一层层看不透彻的马赛克。</br>他的声音也是充斥满了老人、女人、孩子的重叠音效。</br>可就算明明样子与声音都不熟悉，姜苗还是恍惚间想起了昨天去天策局在青鸾塔的办事处遇到的人。</br>眼前这个看不清心思的人。</br>与那人是同一个！</br>姜苗可以肯定这一点！</br>她能力的变化就是从与这个人的那次相遇开始。</br>这让姜苗忍不住加大力度激发能力，努力感受起来，妄图去看清楚面前男人的真容。</br>姜苗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她将感知力提升到极限时，男人周身突然泛起涟漪般的透明波纹。</br>那层覆盖在他脸上的模糊光影开始流动，仿佛无数张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面孔在快速切换。</br>某个瞬间，她似乎看见二十岁青年凌厉的下颌线条，下一秒又变成老者布满皱纹的眼角。</br>无数的面孔在面前不断流转。</br>却始终没有定下来。</br>这让她渐渐的有一种快要陷入精神崩溃的感觉。</br>“适可而止吧。”</br>陈棠抬手打了个响指。</br>姜苗顿时感觉有清凉的泉水从眉心涌入，观测也随之中断。</br>见状。</br>陈棠波澜不惊。</br>他对自己的伪装可不止表面的马赛克，后面是一张又一张的假脸、一层又一层的幻觉、一道又一道的认知修改术……</br>想看透几乎是不可能的。</br>哪怕破除一道道手段后，真的以为自己看透了陈棠的真容，明白了陈棠的真名叫做“陈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