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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养花,两侧临着窗栽种下各种颜色的花,在花旁又摆放了食案,用以待客盛枝意就坐在案上看花。
她还穿着今日席间的衣裳,这一身待客办宴用的衣裳华丽极了,其上的红绸散着冷冷的水光,正撑着下颌,百无聊赖的坐着。满花厅的花都没有她艳丽。
这花厅他以前就来过,那是盛府落魄,齐云天刚找过麻烦,他将齐云天丢出去,又返回来的那一夜。那时府内人心惶惶,花儿便也显得蔫头耷脑,盛枝意坐在花厅里
,也如同那些花一样萎靡,惹他心头痛惜。
但他今日再来花厅,便见盛枝意姿态放松的坐在案旁,眉宇间如往日一般带着几分凌厉,瞧谁都是一副瞧不上眼的模样。燕惊尘还是喜欢她这样。
盛枝意就该是如此。
燕惊尘裹挟着冷风进来时,盛枝意正撑着下颌在想该如何处置赵姨娘。
等到门外冷风卷进来,她才发觉到燕惊尘过来了,她转而望过来一眼,正看见燕惊尘从桶门外行进来。屋内灯火摇晃,盈盈如水的落在他的衣袍上,千户的飞鱼服都是湛蓝色的,其上有
鱼类蟒勾勒,他一动,那银鱼就像是活了一样在游动。
盛枝意看他的时候,觉得他好像又变了些。
似乎是因为没有戴面具的缘故,原先的白面被晒得发黑,他本来还显得有些少年气
越发沉稳端肃,周身似是都漾着一种
办案差人身上独有的锐气
他像是后院里的竹子,盛枝意只是几天没瞧见他,他就又平地窜高了许多。
他从门外行进来后,突然在门口站定,然后在盛枝意疑惑的目光中,从胸口掏出来了个红色的绸丝香囊,佩戴在腰间,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盛枝意一瞧见这骨囊便记起来了,这是之前宴会上她递给他的,他不去要男人配色的骨囊,偏要来拿女子宴席这边的,拿了便拿了吧,竟还要随身带着,随身带着便随身带着吧,现下竟还要专门当着她的面掏出来戴上
这个人,就长了一张平静宽厚的脸,实际上扒开这层皮囊,里面的芯儿都被坏水浸透了,隐隐还藏着一股子爱作弄人的恶劣劲儿,寻常时候瞧不见,但一碰上盛枝意,就蹭蹭的往外冒!盛枝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戴它做什么?”
燕惊尘正行过来,在她面前提袍坐下,道:“你送我的,我自要戴。
说话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道:“那些人,你瞧上那个了?”
他这话问的突然,叫盛枝意没反应过来,她反问了一句“什么”
便见燕惊尘抬眸看她,与她道:“那一日宴席间,盛右相为你引荐
他现在越发胆大包天了,四下无人,他自己竟开始叫盛枝意的名讳了!
盛枝意虽然并未生气,但也不想助长他这副器张气焰,便道:“我瞧着都不错,改日都该领进府门来看一看。”其实盛枝意早都忘了那群人的模样了,她这些时日忙的脚不沾地,看着好像是岁月静好,实际上背地里四处祸害人,片刻都不得停歇,桌上的那些客人她一个都没有仔细瞧。若不是燕惊尘今日突然提这么一嘴,她估摸着都要将这些人给忘了。
但现在,燕惊尘既然提起来了这群人,那她便立刻做出来一副她对这群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这般说,燕惊尘也不急,只与她道:“当日与你言谈的那位苏大人,出身寒门,时年已近不惑,不能娶妻的缘故,说是不能人道。”盛枝意惊了一瞬,在脑子里想了想那位苏大人是谁,没想起来。
燕惊尘又道:“那位纪大人,对你父说是不曾娶妻,其实娶过,为了能再来娶你,直接将那妻降为妾,后又赶到庄子里去了,此事办的隐秘,你父倒是不曾知晓。盛枝意又去想纪大人,也没想起来。
燕惊尘饮了口水,道:“那位邓大人倒是不曾娶妻纳妾,身子倒是干净,但奈何他上有一双刁蛮的父母,不知枝意能否受得了。”盛枝意还是没想起来。
燕惊尘将这满桌子的人方方面面的点评了一遍、坏话说了一箩筐后,道:“都不如何。”
他这副模样太过欠怼,盛枝意哼了一声,道:“他们不如何,你如何?”
燕惊尘听了她的话便看向她,一张端肃的脸迎着她,声线平和的问她:
“我如何?”
比起来那满桌子心思各异、肥肠油肚的男人来,我如何?
那时花厅内没有什么旁人,他一问这话,盛枝意便觉得脑子都跟着“嗡”了一声,心道,她非要与他争这些做什么!“你也不如何。”盛枝意面上晕着一层红,瞧不出是恼还是羞,只故作不快的拧着眉,回道:“休要胡扯这些,我寻你来,是有要事要问你。”燕惊尘还不肯罢休,他的指尖把玩着手里的杯盏,那两指灵活又长,只来回一转,就能将杯子在指尖转出残影来。盈盈白水在指尖跳跃,他的话也在盛枝意的耳廓里跳跃,盛枝意听见他道:“要问旁人话,总要先答旁人话,我之前问过你的话,你不回我,今日你问我的话,我也不会回你。”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