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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现在笔随心动,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反而比以前写得要好许多。”
霍翎自小就喜欢练字,不过她少年之时,练字多是为了磨砺心性,在遇到景元帝以后,才开始认真打磨自己的字迹。
这些年里,她看过的名家字画,没有上千幅也有几百幅。眼光提高以后,再有景元帝时不时的提点,久而久之,这手字也算是彻底练出来了。
景元帝拊掌:“好一个笔随心动。可见你已经将朕教给你的技巧,全部融进了你的字里。”
霍翎原本是想表现得谦虚一点,但听到景元帝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能听到陛下这几句夸奖,可真不容易。”
景元帝扬眉:“朕平日指点你练字时,对你很严厉吗?”
景元帝一向是个极有耐心的人,面对妻子兼学生,表现得就更有耐心了。
很多时候他都是把教霍翎练字下棋,当做忙完朝政之后的放松。
霍翎说出其中区别:“平日夸我,仅仅是因为我的字有进步,而不是因为我的字有多好。”
“如今夸我,才是因为我的字真正能入了您的眼。”
景元帝哑然失笑,不得不承认霍翎说得对。
两人又聊了会儿字画,话题就不知不觉转到了千秋节上。
景元帝的生辰在五月底,霍翎的生辰在六月中,安儿的生辰在七月十一,三人的生辰靠得不算近也不算远。
前面三年,因为霍翎怀孕、安儿年纪还小,他们一直待在皇宫里。
如今安儿也快满两岁了,远的地方去不了,近的地方还是可以去一去的。
景元帝问霍翎:“我们五月搬去避暑山庄,在那里一直住到八月再回宫,你意下如何?”
霍翎自然是笑着说一切都好。
霍翎以为,她以为……
她以为景元帝会陪伴她很多年。
她甚至有担心过,也许在未来某一日,当她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时,他们之间会慢慢生出嫌隙,不复最初的信任与坦诚。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在安儿刚满两岁,在他的身体还没有露出任何病态时,他就这么突然地倒了下去。
景元二十六年九月,大朝会上,在所有朝臣的注视下,景元帝突然口吐鲜血,从龙椅上一头栽倒,昏迷不醒。
彼时,霍翎正在给许时渡刚出生的女儿准备满月礼物,安儿坐在她旁边玩积木,就见一个十分眼熟的内侍冲进殿内,二话不说先行跪下,泣声道:“娘娘,陛下出事了,胡太医请您赶紧带太子殿下去一趟太和殿。”
霍翎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近身伺候的无墨、崔弘益等人也都满脸震惊。
霍翎紧紧抓着扶手,不等内侍再说什么,她先一步开口吩咐:“无墨,你抱着安儿,我们边走边说。”
太和殿是景元帝的寝宫,就位于举办大朝会的勤政殿后方,所以在景元帝吐血晕倒后的第一时间,立刻被送回了太和殿。
这位过来传话的眼熟内侍,就是在太和殿里面伺候的。
他了解到的情况也不多,只知道今天的大朝会快要结束时,景元帝就这么从龙椅上栽倒下去,胡太医给景元帝把过脉后,立刻催促人去请皇后和太子。
李满要留在太和殿守着,就派了这位腿脚快的内侍过来传话。
霍翎心乱如麻,一种难言的悲伤从心底直冲喉间,让她喉头哽咽。
她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手帕。
安儿被无墨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有些懵懵懂懂的,他左看看右瞧瞧,突然小声问霍翎:“母后,父皇怎么了?”
指尖刺入掌心的钝痛让霍翎恢复了几分冷静,她朝无墨伸出手:“把安儿给我。”
孩子入怀,霍翎用力抱紧了他:“一会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害怕,知道了吗,有母后在。”
安儿下意识抓住霍翎的衣襟,嘴巴一扁,点了点头,将小脸埋在霍翎的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扑在霍翎的肌肤上,带着淡淡奶香味。
霍翎蹭了蹭安儿的脸庞,压下眼眶的湿润。
无论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她与安儿,现在的她都不能自乱阵脚。
凤仪宫与太和殿位于同一条中轴线上,距离不算远,不过一刻钟,霍翎就看到了太和殿的轮廓。
她仰起头,看着刺目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际。
这会儿正是午时,那轮太阳照在身上时,却没有任何暖意。
明明是烈日当空,却又给人一种日薄西山之感。
文武百官身穿朝服跪在殿外,太医院所有太医也都候在外面,李满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突然,李满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到霍翎面前:“娘娘,您来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余光扫见周围跪伏的朝臣,还是将所有的话语都咽了回去,默默在前领路。
安儿从霍翎怀里抬起头来。
孩子在有些地方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