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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殷容醒来时,竟然闻到了些淡淡的,熟悉的饭菜香。
闹钟都还没响,世界很安静,她纯粹是被那香味儿勾醒的。
殷容起了身,啪嗒啪嗒踩着猫猫头拖鞋出门去,不意外地看到男人穿件单薄的毛衣,重新霸占整个厨房。
“……你这是私闯民宅,”殷容起床气升腾着,她环着手臂靠在门框旁,道,“我要报警了。”
沈明雾“啊?”了一声,锅里炖的汤冒着袅袅白雾,散发着勾人的清香。他从那雾中一一端出盘碟,有些疑惑地道:“警察来了怎么解释好?我私闯了录着我指纹的民宅?”
殷容眯着睡眼打量了那满满当当的餐桌,然后转过身向门口走,懒懒道:“你提醒我了——我还真把这事儿忘了。”
“哎,”沈明雾急走几步拉住她的手,“先吃饭。凉了不好吃了。”
他的手刚洗净擦干,还带着些温润的凉意,她刚从温暖的被窝出来,被他冷不丁一碰,整个人都想打个激灵。她为那种感觉抬起眼,恼怒地瞪他。
“是你说随便的。”沈明雾歪歪头,一双眸又黑又亮,他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往餐桌看,还笑道,“这不就是随便吗?”
昨晚他发了消息问她,明早想吃点儿什么,她回了他两个字:[随便。]
这是她对于“吃什么”这个问题最经常的回复。
口中说“随便”,但也并不是真的“随便”。她心中也应该有个大概的答案,只是自己懒得动脑子去想,需要别人帮她想。
沈明雾习惯帮她想。
猜对了,猜错了,都是大数据的集合,也是他进步的方向。
但他一大早站在门口时也有些踌躇。
一是怕按门铃吵醒她,二是担心她不愿意让自己进来做这顿饭。
踌躇了这么一会儿,旁边邻居遛狗经过,看到男人一大早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连步子都缓了下来。
沈明雾在邻居火辣辣的眼神之中莫名其妙地抬起手。
手指触上智能门锁,发出美妙的“滴滴”声,他眉梢一挑,极为自然地按下把手——然后回身看了眼看热闹的邻居,露出了个“一不小心把老婆惹毛了不让回家了”的无奈表情,施施然进了门。
家里变化不小。
殷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事情,家里的家居物品,甭管大件小件,腻了,或者看到了更顺眼更喜欢的,就会直接换掉。他离开时间挺久,家里上上下下几乎被换了个遍。
沈明雾弯腰打开鞋柜——
鞋柜最低最角落的地方,仍放着他的拖鞋。
那是他离开家的时候放下的。
鞋面对齐了,防止落灰,又塞在了殷容平时根本不会弯下腰看到的地方,她果然没有注意到,也没扔掉。
他拿出来换上,进了厨房。
……
殷容视线又往那餐桌上落。
盘盘碟碟,满满当当,全部都是她爱吃的,想吃的,馋了好久的……各式各样。
有这么丰盛的随便?
“我好久没下厨,”男人还拉着她的手,他轻轻摇了摇,低声道,“请殷总批评指正。”
殷容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她最擅长批评指正了。
但她好久没吃过这样舒服的一餐饭。
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连她都没意识到的动作,对方已经完全理解了她的想法,她的意图,然后迅速地,无微不至地,温柔地,满足了她。
殷容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
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比如她的口味,习惯,脾气。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而沈明雾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强,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点都没忘。
殷容吃饱喝足了。
她餍足地抬起眼睛,看到晨曦的光打在男人英俊的脸上,为他加了个美妙的柔光滤镜。
他托腮望她,一双眸黑白分明,睫毛纤长,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殷容发现他眉上那道疤最为漂亮。
她看了看,有些懒洋洋地道:“准备出发?”
“好。”沈明雾道,“我收拾一下。”
片刻后,沈明雾推上了她的行李箱,背上了她的包,殷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推开门,脚步一顿。
门外有辆很难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豪车——
连号牌,加长的,纯黑色,泛着莹莹光亮,前面还立着个溜光水滑的小金人。
“你挺高调啊。”殷容眉梢微挑,“不是你说的要藏锋,要低调?”
这也是那天沈明雾在活动上的讲话。
他说要学会藏锋,学会低调,学会蛰伏,要克制住人类与生俱来的分享和炫耀的欲望。
殷容继续阴阳怪气:“怎么车比老板还好?”
沈明雾完全抓错重点。
他唇角漾开一个笑:“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