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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敢再靠近了,忙问,“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
安国公将她上下看了两眼。
这是他嫁到理国公府去的长女,夫人嫡出,自幼才名出众,虽无机缘嫁与皇家,也无能劝她公婆与纪家齐心,到底还有几分孝悌之心,懂得回来操持她三妹妹的亲事。他勉强压下怒火,指着门口命:
“你且去,我与你母亲有话要说!”
“老爷!”纪明达不敢出去。
“明达!”温夫人扶着丫头绕过屏风,“你去!去罢!去找你三妹妹说说嫁妆,看她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家具,是带衣衫绸缎多些,还是多带几样首饰,陪嫁的丫头都带谁一一去啊!”看了看母亲,纪明达忍泪告退。
待女儿走远了,温夫人才赔笑问丈夫:
“我病了的这些日子,老爷都知道,根本没与公主见过面,家里忙,也不敢请公主上门。老爷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公主没与我透露?”安国公又冷静了几分。
夫人是不太可能知道。
可他这口气如何能忍!
安国公便冷笑说:“今日早朝,颜驸马又提立后一事,我当朝反驳了几句,一下朝,广宜公主就在丹凤门下等着,将我劈头盖脸好一番羞辱,满朝文武多少亲友连寺卫太监都看见了!夫人若还认自己是纪家的人,便多
想想这个朋友还要不要继续交罢!
他又冷哼:“夫人倒是选的好女婿:那崔珏分明就在宫门附近,我遭广宜公主辱骂时,却竟不见他的影子!”说完,他甩袖就走!
温夫人松开丫鬟,双手扶住屏风。
过了许久,她才好笑地说:“我选的好女婿?这女婿不是老爷也最得意的吗?明达要退,他还不肯,非要再嫁一个女儿过去,叫我给一个小辈赔尽了不是,在崔家丢尽了脸,只怕连往日的情分都没了!如今一有事不顺他的意,就全怨在我头上?!”满室安静无声。
丫鬟们全垂下头,无人敢应此话。
温慧也没想要谁回答。
自己扶着家具慢慢走回榻边,她瘫坐下去。
广宜公主一一广宜姐姐!既有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事先一点消息都不让她知道,至少,让她有个准备...是不信她、不敢信她,还是不想信她?
这三十多年的情分,是就要断在今日了吗?
幸好,理国府从父亲起就远离了纷争,从不参与任何有风险的事。大哥也没被老爷说动,一同劝谏陛下。今次,应牵连不到温家。
温夫人眼中干涩无泪。
她缓缓看向窗外。
广宜公主将一切都瞒住了她,但宝庆县主对明遥,真能做到守口如瓶、一字不提吗?
明遥.....知情吗??
纪明遥正在高兴。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兴。
虽然观言将丹凤门外的事讲的清清楚楚,她能想象得到,安国公被广宜公主骂到气急败坏却无法反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年的好友,安国公难免有所迁怒
,温夫人会无辜受气。可她就是非常、非常地高兴。
她是在担心着温夫人,可是,她也要坦诚告诉自己,这份担心并没有影响她的快乐!
她喜欢看到安国公倒霉啊!
更喜欢安国公的不幸里有她出的一份力!
她已经做到了前十几年都不敢想的、即便正在做了也不敢期待结果的事:让安国公吃亏,那她,是否还能更进一步一一不,不要想。
纪明遥让自己冷静。
不能确定绝对可以做到的事,甚至,是毫无把握的事,就不要去想结果,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缓步行到后罩房一间偏室内,纪明遥给姨娘上了三炷香。
“姨娘沈氏之位”六个字,正安静、温柔地与她对望。
她不知姨娘的本名,只知安国公会称呼她是“玉笙”。
她不在乎死后是否受人香火,但姨娘应会在意。她不想姨娘在九泉之下,还日日听见“主子”给她改的名字。所以,她只写,“姨娘沈氏”。
在安国府,温夫人已经尽力给她空间和机会,让她缅怀姨娘,但她不能在任何一间屋子里单独供奉姨娘的灵位,只能在开宗祠和姨娘忌日之时,正式给她上一次香。或许在理国府也不能吧。
幸好,她到了崔家。
纪明遥虔诚阖上双目。
姨娘姨娘!若你在听,请告诉崔珏的娘,她的孩子,真的长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会对百姓和世界有用的人!妈妈,我在新的世界活得很好!有很多人喜欢我、爱着我,对我好!我也有了喜欢的人哎!他长得很好看,还什么都会,还教会了我骑马!如果你能见到,一定也会喜欢他这次我一定会活到老!
香火燃毕。
纪明遥走出内室。
宝庆县主的侍女恰好赶至,恭敬回了话。
“请宝庆姐姐只管来,为什么不来?”纪明遥笑,“她突然不来,才叫人更起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