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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出一条青云路来。

除去龚傻子,谁真心实意喜欢养马呢?

……

兰山君知道此事时,沉思良久,道:“我总觉得,两辈子的事情,宛如一条大江河,河道从不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有河水——若为晴日,河水便被晒干些去。若是下雨,河水便又多一些。”

他们能做的,便是做不被晒干的河水。

她道:“上辈子,国子监学生也曾经这样闹过一次,还是倪万渊领头——我估摸着,没准也是邬庆川的手段。”

她记得最后这群学子安然无恙。

“若是如你所想,应当是邬庆川把人捞了出来,至此之后,他们这群人就死心塌地跟着邬庆川了。”

郁清梧却心有疑惑,“为什么会让倪万渊领头?他算不上最佳人选。”

兰山君摇头,“这便不知道了。”

郁清梧总觉得这里面有事。他也不急,“内阁肯定是要上折子保倪大人的。”

虽然肯定保不住。

但他们必须上折子。皇帝不再考虑名声的时候,大臣们就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了。

郁清梧:“我要进刑部大牢里见一次倪大人才是。”

兰山君拿捏不准这些,便没有说话。只是在郁清梧又说起邬庆川最后一句话时,皱眉道:“他真这么说?”

郁清梧点头,“是。”

他学着邬庆川的样子刻意拿腔拿调的逗趣,“——你娶了镇国公府的姑娘,现在想来,竟然还是有些缘分的。”

兰山君皱起的眉头就松缓开来,噗嗤一声,“我们自然是有缘分的,不用他在这里打谜语。”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郁清梧心中的隐隐的不安散去。他问:“你不怕他这一句话里面藏着什么祸端?”

兰山君摇头,“我怕他什么呢?”

而后抬头,发现郁清梧竟然真的是有些怕的。

她微微睁大眼睛,明白他到底还是被邬庆川影响了。

十年养育,十年教导之下的他,对邬庆川,也许有一种不自知的恐惧。

学生总是受先生影响的。

她曾经听老和尚说过这个道理。

老和尚说,无论是再聪慧的人,一旦被人长期训导过,便很难容易挣扎出来。他也是如此规劝她不去读书,他说:“山君啊,如同咱们这般的市井小民,本就活得艰难,等读了书,受了圣人之言为师,便会给自己加上一层枷锁了。”

“那你就成了四不像。既不能像小民一般舍下脸去杀猪,也不能像书生一般科举腾达。”

索性还是别读书的好。

还是别懂圣人之理的好。

他说,“你只需要学会这把刀。练成一把保命的快刀。”

兰山君便站起来,从廊下抽出自己的刀,突然朝着郁清梧身边的花瓶刺了过去。

花瓶碎了一地。

而后在郁清梧怔怔发神的时候,认真道:“若是咱们最后实在活不了,你就把我送到宋知味和邬庆川身边去——我的刀快,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为我赔命。”

“我如此想,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向他,定定道:“我们还挣扎在世间,不就是不愿意多连累一条命,想要多救一条命吗?”

郁清梧总觉得自己每跟山君多相处一天,就会多发现她一份好。他抬头朝着她笑,只是笑意里面依旧有着苦涩。

兰山君瞧见之后抿唇,站在廊下一边擦拭自己的刀,一边道:“镇国公府的事情,我细细想来,无非就是镇国公父子当年兵败——这里头,若是有缘由,这么多年了都没人敢翻出来,他邬庆川敢吗?他若是敢,也就不会整日里做这些谋算了。”

郁清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的却是:“若是这里头有缘由,最后殃及到你呢?”

兰山君沉思一会,道:“若真是这般,我也避不开,直接迎上去就是。”

她并不畏惧。

“郁清梧,我从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若是能死得明白,清楚,就是一死,又有何惧呢?”

“你让我为你备好棺椁——你也应为我备好棺椁。”

郁清梧心里又酸涩起来。

他轻声道:“我想你葬我。”

而不是我葬你。

兰山君却拧眉,“邬庆川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郁清梧沉默起来,而后道:“你还记得四叔父说,他一直觉得当年的蜀州之战不会输成那样吗?”

兰山君点头。

郁清梧便道:“我将他的话记在心里,虽不敢去触碰,但心里却也有疑问——十万兵马,到底是因着什么,才能输给蜀州的三万兵马?”

这事情太大了,邬庆川若是真翻出来,最后怕是一场洪水滔天。

兰山君就笑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怕被场洪水卷到她的身上。

原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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