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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怪物,痛觉和人类是不一样的,所以,哥哥不用担心我。”
“……”
明闻紧紧抓着白熠的衣袖,贴着它冰凉的温度,将脸转向一边。
米兰达捂着眼睛,站在旁边。
明闻:“……请给它治疗,谢谢。”
米兰达依然捂着眼睛,紧闭的手指张开,露出一点缝隙:“好的。”
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治疗对于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同样收效甚微。而在白熠勉强按捺着情绪,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等待治疗结束的时候,明闻再次出手——前方的几个居民一瞬倒地。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纵横交错,几乎撕裂了那具削瘦的身躯,明闻身形微顿,脚步不停地冲向前方。
白熠:“!!!”
这一刻,它的皮囊彻底扭曲,恐怖的死气沸腾咆哮,肆虐汹涌,仿佛要掀翻整个地底,把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明闻没有回头,他的污染物在暴怒,而他没有为此停留一秒。
米兰达完全震惊了。
她的面前,那两个人好像完全无所顾忌,在竞争着“杀戮”。
如果说他们失去了理智,偏偏他们每次下手,都能卡在最精准的那条界线,不会误杀这些居民,仅仅是让他们受伤倒地。
如果说他们还有理智——现在,那两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一刻犹豫,没有一次停手,以他们的身躯,硬生生抗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噬。
鲜血染红了路面,延伸出一条血色的生路。明闻和白熠一路向前,他们身后,一个又一个居民从混沌中苏醒,时隔多日,再一次睁开了清明的眼睛。
从小镇的尽头,再次回到小镇的起点。
明闻脚步微顿,视野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最后一个居民,一位不起眼的老人,忽然扭过身躯,向小镇外逃窜。
老人的影子扭动,蜿蜒连接到小镇每一个建筑的阴影里——怪物的本体终于出现,无处遁形,无法隐匿。
明闻抬手,下一秒,身体晃了一晃。
更多的鲜血,从他身上流下,一层又一层,染透了他的衣服。
新伤覆盖旧伤,遍布他的身躯,仿若坠地的白瓷,迸开细细密密的裂痕。
“哥哥!”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染血的眼睫覆落,明闻倒在了无数翻腾的触手里。
米兰达飞快跑过来,她的脸庞发白,双手颤抖,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治疗,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她不敢停下,那个年轻男子虚弱地躺在触手之间,身上的伤口无法数清。鲜血漫开,他的脸庞比雪还要苍白,就像一捧被迫曝光于烈日之下、即将融化的微雪,脆弱得甚至让她不敢触碰。
米兰达再次释放了治愈能力,可是很快,她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治疗失效!
她的能力,无法再对他起作用了!
就在米兰达慌忙地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一根触手卷起一支纯银色的针剂,轻轻扎入明闻手背。
针剂被缓慢推动,仿若流动的白银般的液体一点点融没于明闻体内,他的身上,所有伤口停止流血,出现了愈合的征兆。
然而,仅仅是征兆,伤口的愈合极为缓慢,明闻仍然没有醒来。他被更多触手温柔地缠绕,触手不断抚摸他的脸庞,一点点覆盖他的身躯,将他缓缓拽入那片冰凉的黑沉之中。
米兰达抬头,瞳孔一颤。
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她猛然后退,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数不清的触手涌动,像一条条阴冷的毒蛇,四面八方汹涌而出,涌出了小镇之外——很快,拖着一坨鲜血淋漓的东西回来了。
那个庞大的怪物,披着溃烂的老人的皮囊,挣扎着,嘴角裂开至耳根,喉咙里发出了类似某种野兽的嘶吼:“你们的末日很快就会到来,渡尘者将至——!”
然后,它直勾勾地盯着白熠,阴森森地冷笑了起来:“你这个叛徒,背叛者——”
下一秒,它的皮囊,被撕裂了。
米兰达捂住耳朵,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难以想象的凄烈惨叫回荡在整个小镇上空,怪物被活生生被撕碎为成千上万块,它的头颅被仁慈地留到了最后,让它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啃噬、咀嚼、碾碎为血沫。
直到最后一刻,怪物的惨叫都没有停下,都保留着完整的痛觉与意识。
鲜血淌过小镇每一寸角落,像一条永远不会干涸的血河,洗刷了这片肮脏的大地。
“明!”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闯入了黑暗之中。
“我来帮你了,希望还不算晚!”
亚瑟一脚踩进了血河,飞起的血花溅到他的脸上,溅入了他突然定格的眼睛里。
黑色的天空,血红的大地,如此鲜明而强烈的对比。黑与红交接的间隙,他看见那个吞吃着血块碎末、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