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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半妖面露笑意,心底却忐忑。
身前的人虽夸了句可爱,但那副淡然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瞧不出喜恶。
他揣摩着她的心思,正要开口,却听见桑褚玉问:“这里仅有你们吗?”
半妖微愣:“恕我愚昧,不知您的意思是……?”
桑褚玉:“听闻你们店家找来了一位妖族姑娘,可有此事?”
半妖笑意一凝,思绪彻底断了。
他自小会察言观色,这会儿更是没错过她眼中那点不明显的希冀与试探。
所以她是冲着那人来的,才这副了无兴致的模样?
他攥紧手中玉笛,笑意勉强:“我自小与他们住在一处,除礼乐先生,未曾见过外人。”
没问出话,桑褚玉也再无周旋的意思,让他们全都走了。
但安静不过几息,就有人猛地推开门。
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有小厮叫喊:“她不在这儿,您不如耐心等一会儿,我替您去找。”
桑褚玉循声回头,怔然:“栖明师兄?”
蒲栖明郁沉着脸走进房间,一眼就盯准了偎在她身旁的衡云子。
一股腻香扑鼻而来,影绰灯火间,他看见衡云子与她挨得极近,竟像是将她半拥在怀里。
他登时就想起了那日在桑褚玉衣袍上闻见的辟邪熏香,同衡云子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怒火霎时间直往头顶冲,蒲栖明“嘭——”一声关上门,将小厮的叫喊隔绝在外,随后两三步上前,一把拽过了衡云子。
“我道何人这般不讲礼节,原是你。”
衡云子拂开他。
眉眼仍见笑,神情间的不悦却分外明显,话里倒还在打趣。
“本尊到底为你师长,便是这般对待长辈?”
“长辈?”蒲栖明目露凶光,恨不得就地将他的骨头剜了,“尊君自称我长辈,便不算得是褚玉的师长?何处为师为长的混账,竟在弟子面前如此不知分寸。”
衡云子渐敛去笑意:“我与阿玉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插话——你带着她往这等场地来,此事尚未与你计较,慎言为上。”
“与你这整日狂为乱道的疯子何须慎言!”
蒲栖明怒火中烧,将温鹤岭的事也一并算到了他头上。
他从芥子囊里取出重剑,那剑快有人高,仅剑尖压在地面,就引得地面一颤。
衡云子还捏着那茶杯,杯子却已碎得七零八落,碎片受灵力操控,萦绕在他指间。
他俩不常打交道。
但从第一回见面起,就有视对方如敌的意思。
蒲栖明看不惯他那副放浪疯癫的作派,更厌他整日绕着桑褚玉打转。
他对这人亦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一使重剑的莽夫。
占了些师兄妹的便宜,便以为能与她更亲近。
只是虽有不满,二人却从未起过争执。
一是见面少。
二是不想她夹在中间难做,有意回避。
眼下两人却已将情绪积攒到了极点,眼见就要爆发。
桑褚玉慢吞吞起了身,在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俩。
她耐心等着,直到蒲栖明抬起剑,衡云子掌下运转的灵力更为汹涌。
用探灵石筑成的建筑很快便感受到了这澎湃的灵力,开始发出低弱的嗡鸣。
“栖明师兄,”桑褚玉忽一步上前,将茶杯扣在了重剑剑身上,“收剑。”
剑身歪斜,那杯子却停得稳稳当当。
茶杯挨着重剑,霎时间就化解了刚起的剑气。
蒲栖明瞬间回神,将重剑收入了芥子囊中。
桑褚玉则看向衡云子:“这天和间没什么好人,便有劳尊君了。”
天和间上下已算得是贼窝。
不光小厮,就连方才那些年轻郎君,也都是啖过人肉饮过人血的——那小厮只当她看不出,方才那些人身上的妖气,已万分浊臭可怖。
不知吃过多少人。
感受到探灵石的异动,又听得外面匆忙的脚步声,衡云子忽笑:“褚玉,这是要将乱子丢给我?”
桑褚玉开始回忆话本里被捉到找替身时的剧情,随后定定看着他:“此处仅你一人可信了。”
衡云子微顿:“当真?”
桑褚玉颔首:“千真万确。”
“知晓了。”衡云子轻笑,“待解决了乱子,再慢慢谈今日的事。”
闻言,桑褚玉拽了下蒲栖明,与他一道往外走。
出门时,恰好撞见意欲闯进门的小厮,他身后还跟了数十个侍卫,修为都不低。
小厮看见她,哪里还有方才的好模样,紧拧起眉。
但不等他发难,桑褚玉抬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你们便是这么做生意的?”桑褚玉冷视着他,“何处闯进来的贼人!将人全吓跑了不说,险要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