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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惩戒堂过年的弟子。”
从年前到现在,已差不多大半月了。
巫盏平和道:“他犯了错,自然要罚。还要在惩戒堂里待上一段时日。”
桑褚玉试探着问:“他犯了什么错?”
“擅自用蛊。”说这话时,巫盏并未看她,始终平视着前方,语气也毫无变化。
但桑褚玉瞬间明了——
他肯定知道温鹤岭失忆的事与她有关了。
多半也清楚她现下提起此事,是为试探。
两人对此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挑明。
她道:“他为蛊修,又限制着他用蛊,着实没道理。”
就好比她喜欢炼器,但哪天要是有人蹦出来说不允她进铸器阁,再进就去惩戒堂受罚。
那她得把那人吊在惩戒堂的大门上,挂他个几天。
巫盏:“他蛊咒未解,若用蛊过度,对他并无好处。”
“那蛊咒很严重吗?”桑褚玉问。
她之前就听巫召野说起过蛊咒。
是什么生下来就有的诅咒,其他的倒没详聊。
“只需潜心修炼净灵心法即可。”巫盏推开茶室的大门,“桑姑娘爱喝什么茶?”
“随便,并无讲究。”桑褚玉在桌旁坐下。
这宅子老旧,但茶室明显常有人来。各处打理得齐整雅致,桌上茶具也分外精致。
她正打量着,身后忽传来阵轻微的响动,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后面是一扇门,门上挂了道锁,但锁没扣上。
她盯着那门看了半晌,见再没声音,便又回了头。
耳边陡响起阵聒噪蝉鸣。
桑褚玉往外看去,金芒笼罩万物,一派盛夏景象。
她问:“幽荧四季如夏吗?”
巫盏正用烫水淋壶,闻言应道:“鲜有天冷的时候。”
那确然是个好地方。
天一热,桑褚玉就不愿动弹了。
往常在禁地,一到夏天,她每日有大半时间都会躺在树下睡觉。
偶尔惊醒,便会瞧见两只猴子举着树叶在旁给她扇风,或是捉着她的头发编辫子,常将各色小花往辫子里编。
自然。
天冷的时候也该睡觉。
不过多半时间是缩在树屋里。
她正竭力忍着就地一躺的冲动,一只足有手臂大小的玄鸟忽从外飞来,还叼了一团绸布。
绸布里头装了什么东西,与它的身躯差不多大。
巫盏放下茶壶,从那玄鸟手中接过绸布,又从袖中取出些东西,喂进玄鸟嘴里。
那鸟囫囵咽下,仰头鸣叫几声,便又飞走了。
巫盏捧着那团绸布,起身递与她:“桑姑娘可去旁边房里更换。”
他指了一处房间。
正是方才闹出些微动静的地方。
桑褚玉接过绸布。
很轻。
借着绸布松开的缝隙,她看见了一点银色的装饰,还有绣在大红衣摆上的水鸟纹路。
她转身进了那间房。
应是用来放茶具的房间,亮堂堂的,木架上放了不少珍贵瓷器。
她散开绸布,抖搂出里面的裙袍。
是幽荧族的服饰。
青蓝宽袖衣袍,暗红的袖口、大襟上精绣着花鸟纹路,做工精巧。
稍一动,坠在腰间的银饰便会摇出清脆声响。
试探出巫盏知晓温鹤岭失忆的事与她有关后,她本打算直接重启剧情。
不过比起现在就回去,她更好奇巫盏送来的衣服。
衣服换起来也方便,只需换个外袍。
换好后,她正摆弄着腰间的蝴蝶状银饰,忽又听见阵细微响动。
桑褚玉一顿,抬眸看去。
却见窗外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同样穿着幽荧族的服装,模样竟与巫盏很是相像。
不过个头比他矮些,乍一看,倒像是少年时的他。
她微拧起眉,正要开口,就见那少年抬手压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随后,少年推开窗子,悄无声息地潜入。
“小声些。”他将声音压了又压,“仔细被他听见。”
桑褚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说的是幽荧族语言,她根本听不懂。
瞧出她的不解,他一怔,随后用天显语道:“我是说,别说话,小心被他听见。”
这回倒听懂了。
虽然说得怪腔怪调,费了半天劲才理顺。
桑褚玉:“为什么?”
“你是他什么人?”
桑褚玉微拧起眉:“凭什么告诉你?”
她没怎么讲过规矩,对这没头没尾的问询自然不客气。
身前人显然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冲,愣了会儿才道:“我是巫盏的父亲。”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