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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一样,比薛茗夜里被追时喊得都难听。
这个赵生一看就是色字刻在了骨头上,昨日进门的时候那色眯眯的眼神就让薛茗感觉不适,死了也是活该。
院子很快就变得闹哄哄的,赵生被抬出来时薛茗伸脖子看了一眼,见他身上草草裹了一件外袍,皮肤惨白,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无比。他的两个脚底板都被钻了个洞,还有一些细细的血正往下滴着。
赵生整个人瞧着都比昨日瘦了很多,身体里的血像是被吸干了,皮肤很像是真空的塑料纸,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薛茗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有余悸。幸好她前两夜都跑得够快,不然肯定也会变成这副模样,死都死得不体面。
宁采臣看够了热闹回来,刚坐下就叹道:“风气日下,人心不古啊。”
薛茗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他,“贤兄何出此言?”
“这赵生虽眼窄鼻宽,看上去不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但瞧着他下人的衣料想来对下人并不赖,没想到这四人竟为了钱财害主子性命。”宁采臣扼腕道:“可惜此处荒郊野外,无法报官抓了他们。”
“你觉得此人是被自己手下的人害死的?”薛茗颇为惊奇,没想到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可那赵生死状诡异,非常人所能为啊。”
“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民间邪术。”宁采臣摇头道:“也罢,终归与你我无关,不提了。”
薛茗惊诧无比,没想到这样的情况宁采臣都能自圆其说,就是死活不相信这庙中有鬼。
她也并没有开口劝说,反正还会有人死,如今她这个燕赤霞废物成这样,说不定到最后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到底这朗朗乾坤下有没有鬼,宁采臣很快就会知道。
那边的下人还在给主子哭丧,这边宁采臣已经开始张罗小厮准备早饭。
一整日都不得安宁,四个下人轮流哭,中间歇半个小时换班,薛茗被吵得都没脾气了。她在院中坐了一整天,就算是正午日头最强烈的时候也没进屋,扛着大太阳硬晒。宁采臣劝了几次都被她拒绝,说晒晒太阳身体好。
薛茗觉得这样阳气恢复得快,多吸收点太阳的能力,或许夜里鬼就不敢靠近她了,热了一身汗也觉得酣畅淋漓。
吃食都是宁采臣的小厮准备的,秋生见她上厕所的时候行走吃力,还热心地捡了根棍打磨了一下,给她当拐杖使。
薛茗感动得很,若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定然当场撂下豪言壮语,保护这俩勤快的小厮安然离开鬼庙。
转眼太阳开始往西走,天际染上金色的余晖,薛茗回屋把那把小剑揣在身上,开始往庙的深处走。
宁采臣站在后面问,“贤弟,天快黑了,你这是去哪?”
“我去庙中随便逛逛。”薛茗回头应了一声。
“提着灯去吧。”宁采臣对春夜摆了下手,很快一盏灯笼就被送到了薛茗的手上,他叮嘱道:“早些回来,这庙看着不小,当心迷了路。”
薛茗拱手道谢,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拄着木棍,慢吞吞地往里走。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薛茗的腿酸痛得厉害,走一段路就停一段坐下来歇歇,直到她再次走到荷塘处。
天穹红霞满天,像绚烂的大染缸,赤黄青蓝的颜色揉在一起,变成一幅令人惊叹的画卷。天穹之下的池塘开满了荷花,随着风慢慢摇曳着,摇出了漫天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薛茗看见栈道的尽头有一座小房屋,心里涌出十分安心的感觉,于是也不急着进去,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金光完全消失了,只余下了赤红的云彩,半边天空接上了夜幕,月亮很淡。
“姑娘,是在等我吗?”身后传来俏声。
薛茗扭头,看见聂小倩撑着漆黑的伞,身着雪白长裙站在不远处,长发随风轻舞,看起来仙气飘飘,当真美极了。
薛茗在心里赞叹了句真漂亮,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