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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来的?
赫舍里氏心绪万千,面上波澜不惊,只笑着唤胤礽到跟前:“就你嘴甜,还知道跟小福晋说吉祥话。可即便如此,今儿个也不能再多吃糖了,额娘叫夏槐去给你热一碗羊乳,如何?”
胤礽原本还有些不乐意,瞥见小甜瓜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撅着嘴巴应了。
这一搅和,今日请安也就到此作罢,赫舍里氏低声吩咐几句,遣了逢春亲自送人出去。
马佳氏有孕之后,被康熙特许乘坐肩舆出行,今日倒是走过来的,出了景仁门吹点风便咳起来,弄得身边的大宫女紧张得不行。
逢春半福了身子,笑着递话:“小福晋万要保重身子啊。咱们娘娘说了,待明年诸事落定,还愁不能乘风而起嘛。”
正殿里头吵闹得很。
夏槐温的羊乳全进了小甜瓜的肚子里,奶狗正是不知饥饱的时候,舔着嘴巴冲人“嗷嗷”叫,气势足得仿佛还能吃下一头牛。
胤礽在旁煽风点火,逗得夏槐拎起鸡毛掸子吓唬小甜瓜,才尖叫一声,扑到赫舍里怀中。
逢春进来,就瞧见几人正笑闹一团。
夏槐显然对马佳氏有孕不满。万岁爷爱重娘娘,平日里也多留宿中宫,凭什么马佳氏诞育子嗣最多。可她一想到主子生产时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心又直打鼓,那点火气也就散了。
她拾起桌上绣金线的虎头帽、虎头鞋,酸溜溜道:“一点针线活儿,也想拿来收买阿哥和娘娘。”
赫舍里闻言敛了笑容,斥道:“她是皇上的庶妃,亲手为阿哥做了鞋帽也算情义,怎能如此奚落。”
“不过是个包衣……”夏槐明显底气不足了。
这话可算是触着赫舍里的底线了,将胤礽抱到一边,起身道:“她再是包衣,那也是皇家的奴才,在万岁爷心里的份量只怕比汉人都要高出不少。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本宫也救不了你。”
顿了顿,她叹气问:“再者说,出身低微,便能随意轻视践踏吗?夏槐,你自小长在赫舍里家,若只学会出身论长短,那才真是叫我失望了。”
“须知你轻贱她,亦是在轻贱自己。”
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极有分量,夏槐当头棒喝,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又熟练地跪在毡毯上认起错来。
胤礽坐在榻上,细细听完赫舍里的训诫,等到夏槐一跪地,连忙捧场鼓起掌来。
赫舍里哭笑不得:“小祖宗,你这又是闹得哪出啊?”
胤礽手心拍的通红,一脸崇拜道:“保成听不懂,但额凉都把姑姑训得跪下了,可太厉害啦!”
屋里三人登时被这童真之言逗笑了。
赫舍里氏余光瞄一眼夏槐,这丫头倒是听劝的,没事人一般笑得欢,可见没为这个跟她生分。
这深宫呆久了,是会吞食人心的。
她得守好了景仁宫的心才是。
几人笑够了,逢春拉着夏槐起身,这才提起马佳氏没乘肩舆的事儿。
赫舍里坐下顺了口茶,示意逢春:“你怎么看?”
“先前娘娘赏赐钮祜禄、马佳二位小主,特意免了谢恩,难得马佳小福晋还记着。等娘娘迁宫入住了,她再携礼登门请安,可见是个有心之人。”逢春说到这儿,笑着瞧了那虎头帽一眼,“至于她图谋什么,娘娘难道还会给不起吗,只看此人得不得用罢了。”
赫舍里确实有拉拢马佳氏的打算。
她还记得,明年皇上册封的七嫔之中,惠、荣、宜三人皆在名册。这里头,惠嫔乌拉那拉氏育有长子,宜嫔郭络罗氏尚未入宫,都不是可以结盟之人。
唯有荣嫔马佳氏,荣宠渐衰,哪里还能撑得起一个“荣”字呢?
赫舍里心中考量一番,道:“且再等等看。”
她心里还惦着一个人选。
胤礽听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直想打瞌睡,倒是小甜瓜精力旺盛,扒拉在榻边,看样子想跳上去挨着他。
康熙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帝王嗜好独特,总是喜欢悄无声息地潜入,听听墙角什么的。打眼瞧见一只陨石色的狗,他忍不住惊奇:“朕才两日没来,母子俩竟养狗了?瞧着东配殿边上还堌了窑口,是要做什么好东西?”
赫舍里氏好笑地瞥向胤礽:“臣妾可没工夫,都是这皮猴子折腾的。”
“才不是呢!额凉一起的。”
胤礽生怕汗阿玛不同意养甜瓜,连忙将额娘扯到同一阵线。等他眉飞色舞讲过这两日的事,康熙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手拎儿子,一手提甜瓜,念叨着两只猪崽真不轻。
胤礽才不承认自个儿圆嘟嘟呢,四肢乱蹬,抗议他阿玛的抹黑。
康熙就喜欢儿子凶巴巴又敌不过的炸毛样子,逗了好一会儿,直到赫舍里轻咳一声,才满脸不舍地放下胤礽。
两个小肉团子连忙屁滚尿流地跑出去。
赫舍里无奈一笑,打趣道:“万岁把两个小的吓跑了,可是要关起门来,说什么吓唬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