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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自家胡建南和老二家的徐大军都在桌上陪客呢。
胡建南向来以“老丈人最喜欢的姑爷”自居。
这回有了新姑爷,他这旧姑爷的地位恐怕要保不住了。
大姐的视线在酒桌上转了一圈,扫到叶家大伯的时候,皱眉小声说:“咱爸喊大伯两口子来干嘛啊?”
叶满枝也不待见大伯,但这是常月娥要求的。
“咱家在城里就这几户亲戚,新姑爷早晚要跟他们碰面的,与其单独见面,还不如大家一起见一见,他就算是有什么话要说,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
二姐停住筷子问:“大伯最近是不是又找你了?”
“没找我,但找咱爸了,还是为了他家晓东的事。”
叶家姐妹凑到一起,八卦总是聊不完的。
叶满枝没打算替大伯瞒着,把欢吃欢造的侄子扒拉到一边,然后凑近两个姐姐说:“晓东闹着要去支援新疆建设,咱大伯和大堂哥都不同意。”
二姐惊讶地问:“晓东才多大啊?去新疆干嘛?”
“16也不算小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城里的剩余劳动力挺多的,我们街道办这几个月都在动员农民返乡搞生产。不过留在城里的无业年轻人也不少,最近市里下发了文件,可以动员29岁以下的知识青年,去支援新疆建设,晓东是初中毕业生,也算是符合条件了。他被同学鼓动,一起去他家那边的街道办报名,结果被他爸及时逮回来了。”
因着孙子差点偷偷跑去新疆,大伯前阵子往军工大院跑了好几趟。
让老叶帮忙想想办法,帮晓东联系个像样的工作。
老叶要是有门路,早就先把自家老四的工作解决了。
但让16岁的孩子独自去新疆支援建设,也确实太小了些。
他便提议,让晓东去煤炉厂上班。
叶满枝只比晓东大两岁,但她辈分大,是晓东的姑姑。
要是大伯愿意,叶满枝还真能想办法把晓东安排进煤炉厂。
关键是大伯瞧不上那个煤炉厂,煤炉厂发的是计件工资,还没有劳保和公费医疗,跟公私合营或集体企业差不多。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姐听她介绍了原委,撇嘴说:“要饭的还嫌饭馊,等到晓东真跑去新疆,他就老实了!”
“谁说不是呢!”
叶满枝一边说着话,一边关心外面的动静。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吴峥嵘起身跟五哥喝酒碰杯时,脚下已经打晃了。
她赶紧下桌,跑去外面问:“大舅,你们让他喝了多少啊?”
“哈哈,没喝多少!”常大舅心虚地说,“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这新姑爷不愧是当兵的,酒量好,人也实在!
岳家这边的敬酒,人家来者不拒。
半顿饭的工夫,他带来的那坛子烧酒已经见底了。
常月娥也怕把未来姑爷喝出毛病来,让他跟老五喝完最后一碗酒,连忙喊人将他扶进叶满枝的房间歇着。
叶满枝这间屋子今天没作他用,就是特意留出来给新姑爷醒酒的。
还是她有先见之明,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叶满枝帮他把鞋脱了,又拿毛巾帮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结果吴峥嵘醉得迷迷糊糊,闻着她身上隐隐带出的香气,拉过她就在嘴唇上亲了一口。
拇指在她脸颊上摸了摸,嘟哝了句“你自己玩,我先睡会儿”,偏头便睡了过去。
叶满枝呆立在原地,攥着毛巾的手也僵在半空。
隔了好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扭头看向横眉立目的常月娥,以及似笑非笑的大姐。
常月娥深吸一口气,低斥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招待客人!”
她是过来人,一看那动作的熟练程度,就知道这俩小年轻肯定早就亲过了!
幸好屋里没有外人,否则让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红霞从面颊蔓延到脖子根,叶满枝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解释。
常月娥不用听她解释,沉着脸将人拽了出去,好像躺在床上那人是什么危险分子似的。
醉梦中的吴峥嵘,尚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丈母娘那里露了底。
他今天第一回登门,总要拿出些诚意来。
被叶家人轮番敬酒再回敬,他就这样不出意外地被成功灌倒了。
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窗外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室内一丝光亮也无,房门紧闭着,隐约能听见门外有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吴峥嵘对这声音还有印象,似乎是叶满枝的大伯。
他坐在床上听了一会儿,而后起身摸索着打开了房门。
见他醒了,客厅里谈话的几人骤然一静,叶满枝想给他倒杯水喝,余光里瞥见妈妈的表情后,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吴峥嵘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对叶大伯说:“大伯,晓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