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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重冲店老板一笑,摘下帷帽递给瑞霖,叫他在楼下等着,便跟着店老板往楼上走去。
老板很热情,只是一个店中老板,为何脸颊上有一条竖着的疤痕?疤痕并不明显,一根樱桃棒大小,离远根本瞧不出来,但这会走在他身边,却能瞧出些许。
这么细小的疤痕,蒋星重虽发觉,但却未放在心上多想,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瑞鹤仙楼老板引了蒋星重上了五楼,将她引到一间包厢门外,笑嘻嘻地行礼道:“姑娘,言公子就在里边,您请。”
蒋星重道谢后,拐进了门内。
正见言公子身着一袭凝夜紫圆领袍,束发成髻,戴一顶银质素色簪冠,头勒网巾,端身而坐,正望着身侧打开的窗户外,窗外是顺天府无数屋檐亭台,且可看见远处的紫禁城太和殿上的琉璃瓦片。
蒋星重走向前,福身行礼道:“言公子。”站在谢祯身后的傅清辉,则朝蒋星重抱拳行礼。
谢祯闻言转头,正见一身素雅淡妆的蒋星重,不由眸光微亮。
之前她穿甲胄时,只觉她五官端正,脖颈修长,精气神极佳,今日换了女装,竟是这样一副好样貌。
她今日这身装扮素雅,但却不似寒冰一般清冷,反而散发出一股温润的气质,若非要形容,那便是……如玉如翡,沁人心田。
谢祯飞速收回目光,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姑娘坐吧。”
蒋星重点头,在谢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傅清辉正欲上前倒酒,却见谢祯抬手制止,随后挥了下手,示意傅清辉退下。
傅清辉道了声“是”,放下刚端起的酒壶,退出了包厢外,关好了包厢的门。
包厢内只剩下蒋星重和谢祯两个人,谢祯亲自端起酒壶,为蒋星重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放下酒壶,谢祯对蒋星重道:“此番户部侍郎一案,在下多谢蒋姑娘。若非姑娘明察秋毫,不知邵含仲此等贪婪之徒,还要猖狂到几时。”
说着,谢祯举杯,隔桌遥敬,唇含浅笑。
蒋星重亦冲他一笑,端起酒杯,遥敬之后,二人一同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谢祯再次斟酒,蒋星重则问道:“怎样?你可知景宁帝这次从邵家抄出来多少银子?”
谢祯边斟酒边道:“一百二十万两,与姑娘所言,相差无几。”
蒋星重寻摸着点点头,一百二十万两,那也差不多。前世是一百五十万两,但毕竟前世被土特部抄家之时,是在景宁五年,是五年后。
也就是说,在景宁帝在位的那五年期间,国库空虚成那个样子的情况下,这位户部侍郎,又多贪了三十来万。还真是个贪婪无度的狗官啊!
蒋星重看向谢祯问道:“那你那边如何?陛下可有因此事提拔你?”
谢祯看向蒋星重,嘴边笑意意味不明,对蒋星重道:“此事我是借御史之口告知陛下,我本人并未参与。”
“哎……”蒋星重重叹一声,恨铁不成钢道:“这是我送你的青云路啊,你怎么不走?多好的机会!若能把持户部,你岂不是就是掌握国家财政?”
谢祯面上的笑意愈发意味不明,颇有些玩味地看着蒋星重,她怎么能将假话说得这般真?莫非她真不知自己就是皇帝?
蒋星重看他笑,无奈道:“你还笑!多好的机会!”
谢祯无奈失笑,抬起酒杯再敬蒋星重,道:“今日设宴,为的是感谢姑娘,姑娘何故说这些扫兴的话,喝酒便是。”
蒋星重心下只道可惜,只好抬起酒杯,和谢祯共饮一杯。
酒杯放下后,谢祯再次斟酒,蒋星重看向谢祯的眼睛,认真问道:“怎么样言公子,时至此时,对我所言,你可还有半分异议?”
谢祯斟酒毕,放下酒壶,这才看向蒋星重。
无异议,确实是无异议,无论她通过什么途径得知这些隐秘之事,他基本可以确定,蒋星重所言,都有一定的分量。
但至今锦衣卫查不到关于她,关于蒋家一星半点的线索,若说光禄寺和户部一案,是有背后高人早早告知,可道清观一案呢?道士没问题,道观里也没安排,失火看起来纯属意外,若是意外,她又是如何做到提前知晓?
总而言之,他现在,相信蒋星重说的话,但不信任她这个人。
可今日,她又许诺自己,会和盘托出,若表现出不信任,她许是不会尽言。
谢祯略斟酌片刻,随即含笑,对蒋星重道:“我纵难信姑娘预知未来之言,但时至今日,姑娘所言,我再无异议!”
说着,谢祯还格外罕见地拱手行礼,对蒋星重道:“今后,还望姑娘多加照顾。”
现在尚不知蒋家背后是哪股势力,但目前来看,这股势力,做的都是有利于他和国家的事,他不排斥,但同时也会警觉。
认识这么久以来,蒋星重还从未见过言公子对谁行礼,见此立时大喜!她立马端起酒杯敬谢祯,掷地有声道:“我就知道,言公子才华横溢,理想远大,定会与我达成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