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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越过缝隙时,徐行余光忽的瞥见,那道阴影消失了。别人看来或许只是光影变幻带来的错觉,不值一提,但她太阳穴嗡嗡作响,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有人要来摘桃子了!
很多时候,徐行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这种事如此敏锐。就像她总能一眼就看出谁想偷东西一般,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从前事后摘桃的缺德事干得太多,对这种事自然警惕异常。
那黑影游动过来,张嘴便噬向绝情丝,怎料徐行早有防备,竟铤而走险地将线一松,而又一紧——它咬中的地方和它最初料想的大相径庭,原本是冲着本体来的,现在却只狠狠咬下了末端的些许残丝!
天一黑,眼一黑,万物都仿佛浸入了无尽水中,黑影和残丝都重又被吞没在结界中,消失不见,再无声息。
再睁眼时,众人都在一片寂静无边的水域之上浮动。这地方应当没有人族涉足过,放眼望去,一艘船都没有,也看不到岸边的任何瞭望水塔和零星灯光。往下看,也是丝毫痕迹都没有,只有黑洞洞的水底,埋着噩梦。
一时之间,只有众人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半晌,才有人道:“这是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幸好此处月朗星稀,天边无云。有人仰头解读星象,看了半天,仍是不可置信道:“这是……寅时??”
寅时就寅时吧,看天色也知道是凌晨了,也不知从入水开始是过了几天。那人又怔怔道:“红月拍卖会在子时开始。到现在,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啊!”
霎时,哗然四起。
他们在幻境里摸滚打爬,梦了又梦,砍了又砍,烧了又烧!漫长得感觉快过了半辈子。就算撇去这些不提,时间算起来至少都快十天半个月了吧?!怎可能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南柯一梦么?!
但在这里,所有通讯灵器全都失灵了,驿阵也跟死了一样,收不到半点消息。
正在此时,远处一阵划水声轻轻传来,由远及近。
在凌晨空无一人的水域上,竟忽的出现一艘渡船,这可真是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了。
渡船很大,看上去能载个十人有余,船头站着一人持桨,一身绛紫之色,眉间一点暗红,宛如朱砂。
徐行挑眉道:“啊。是那个人。”
徐青仙闻言,放目去看。也不知她看什么看,反正都认不出来。林朗逸倒是认出来了,迟疑道:“这不是那位蛇族的手下么?”
当初拍卖场外截杀,那位神秘蛇族替郑长宁撑场,找寻机会帮他逃离,想来两者关系匪浅。再往深处作想,郑长宁私自独吞灵石矿,这些发掘出来的灵石除了流向黑市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敢于接收?除了暗处的那些妖族,难道还是六大门么?
那人将船撑来,到诸人身边停下,垂眼看来,竟有些诧异:“还有这些人么?”
“是啊。”徐行将绝情丝收好,笑道:“没料到,船选得太小了?”
那人也不言语,视线在她手上微微一凝,又在君川面上一掠而过,而后,回了一笑,道:“各位稍挤一挤,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下先送你们出去。”
徐行道:“可否先告知一下,这是哪里?”
那人道:“再不出去,就无法出去的地方。”
“……”
众人眼光犹疑。但这样泡在水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料在场这么多人,即便体力耗尽,打她一个也不难。于是纷纷翻身上船,警惕地盯着此人。
她也就这样将后背毫无设防地对着诸人,调转方向,往外驶去。徐行见她动作,不由心道,虽不知此人名讳,也不知她为何会在妖族手下办事,但做事真是利落靠谱,既不怯场,也无废话,只当手下真是可惜了。
空间狭小,光线昏暗。众人勉强按照派系而分,各自把各自堆放在角落。
瞿不染就算在水里泡了半天,身上香气依旧如影随形。太黑了,徐青仙不辨人脸,只能循着气息朝他走来,他却避开,只垂着眼将背上的卜白秋放下。
卜白秋仍是紧闭着眼。
将低声道:“不是吧……还没有醒?你究竟是打得多狠?不过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突然把她打晕啊??”
“对啊。”林朗逸也莫名道,“她话都还没说完?”
一是因为,当时徐行已然找出了郑长宁所在,无需用她那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方法。二是她考虑到,卜白秋若是继续说下去,在场其余人便懒得再去想第二条办法了——虽然徐行并不赞同所谓灵根定身份一说,但她明白,灵境中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并不少,郑长宁不是孤例。牺牲一个自甘牺牲的凡人,甚至连负罪感都无需背上,说不定还会有着“我成全了她”的欣慰之感呢。
况且,要是卜白秋真在那儿死了的话,才是真的铸成大憾。
徐行心念转动,口中却岔开道:“要阻止一个自杀的人,最快的方法便是将人打晕。这方法不是常识吗?”
“哪门子的常识啊!”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