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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一笔有预算的开销,学一办起来,就是持续性烧钱的门面,哪天崔氏不干了,不止好事变坏,还有可能被尝到甜头的百姓埋怨,都是能够预料的不可控后果,常理的善事范围里,这种有可能吃力讨不着好的事情,都少有人做,可崔闾既然做了,就没有想要虎头蛇尾,除非崔氏真有一日被灭门了,否则这学堂是指定要开下去的。

至于开销,先前是想着把祖宅银子全花掉,花的一文不剩再说,后来事赶事,钱堆着钱的,这项开销反而已经不成负担了,因为李雁的汇表给了他新思路,之前藏在后山里的银箱子,一直不知道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兑在正常流水中花出去,有了小童班的规划后,不用崔闾说,崔元逸也知道那批钱该怎么提出来洗一遍入库了。

回头无论东桑岛那边打出什么来,想查蒋冯两家藏金的去处,都没有证据能证明与崔氏有关,想要查账,也尽管来查,崔元逸已经借着族学的动作,将账抹平,做的滴水不漏。

主打一个老父亲只管往前冲,儿子在后面跟着善后的安心感。

人在官场,无论与上锋的关系再如何亲密交好,若能不留把柄,最好是不留的,人心不易测,好的时候,觉得你情非得已,有错属百密一疏,不好的时候,就会觉得你阴险狡诈,心存不诡,总之,与人相处,别太考验人性。

崔闾哪怕想坦白呢?也不是这个时候,卡在前朝余孽正翻出篇的当口,家中本来就有十个库的东西,讲不出具体来历,祖上传到他这一代的东西,有些他自己都不清楚,打着前朝皇家赏赐标识的,更沉了灰的填在库底,那是只能带进墓里的随葬物了。

本来是无惧人言之事,毕竟知道他家来历的,深想一想就能够理清个中关系,最怕的是恶意攀扯,尤其在流言喧嚣时,他一笔绘不出两个崔字,无论上任族长干了什么,他这个接任的知不知晓,但有牵扯上,都是个百口莫辩的局面。

长子在大后方的稳扎稳打,多少叫老父亲心怀宽慰,总算是弥补了次子的闹心事,一脚踏进府门,望着迎上前来的长子,笑的眼角都跟着舒坦开了。

滙渠县县令还没有就位,倒不是人选问题,府学里头的教谕完全有资格顶上,可崔闾之前在面会几位县令之后,就存了并县撤制之想,小小江州完全不需要弄如此多的官衙,尤其乐丰和从朔,前者完全可以并入长留,后者则与临水融合,留五个建制衙就够了。

长子被滙渠乡绅推出来领头做市集之事,崔闾能理解他们的示好,确实也没有比崔元逸更合适的人选了,既是他这个府台长子,又是一力承担了整个滙渠改建之事的实际经办人。

崔闾只牵了个头,人就去了府城,后头的事基本全是崔元逸在主持,他忙,他的长子也忙,两父子只能从信里各自述一述身周事宜,信通的虽勤,到底没有面对面说事来的有亲近感。

老爷子突然回府,还是不打招呼的突然回转,在请过安道完好后,崔元逸便摒退了众人,连儿子都没顾看上两眼,就打发人去了后宅。

几个月的独挡一面,崔元逸如今越来越有族长威势了,尤其在本宅和县里,在崔闾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就他独自支撑,决断,应付着接踵而来的大小事务,家事族务一手抓,在外人眼里,他是完全继承了老族长的行事作风,已经是个说一不二的一族主事人了。

人果然还是需要历练的,崔闾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当了十年族长,且由于少时的经历,更不与人有半分容情,崔元逸相对是在安逸的环境里长大的,有些人情上的往来,还抹不太开情面,早前显出的优柔寡断,就呈现在与亲族中的人情事故上,这几个月理事中,应当叫他体会了人私欲里的得寸进尺面,如今看着做事举止,便少了从前的温吞,更符合崔闾对他早前的期望了。

太敦厚温吞的性子,是当不了一族之长的,不说要冷酷无情,至少也得有让人在开口前,掂量掂量有些要求有些话,能不能提,能不能说的威严,震慑力有时候能让人省一半力,免于被事事搅扰,心累死的风险。

崔闾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了句,“不错,为父心甚慰!”

再焦急的心,也比不上看见长子有所成,行止俱成规范,来的安定宽慰。

崔元逸在老父亲面前,终是卸下了严肃面具,一张脸上竟显了赧然来,拱手也笑道,“父亲教的好,儿子终于懂了父亲从前的教诲了。”

族事家事,以及镇上整改的人情往来,各种突发事件,和随之而来的各方嗡嗡声,崔元逸终是体会了当一个领导者的不易,想起老爷子主理着一州府务,那等劳累,必然是自己的数十倍,不由更加钦佩敬服了。

崔闾摆手,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咱们父子说说话。”

崔元逸依言坐下,等崔诚领着人笑呵呵的上了茶后,他方才道,“儿子觑着父亲繁忙,有些事便先斩后奏了,好在一切都办的很顺当,如今县上商贸日渐兴盛,不仅吸引了周遭的村庄百姓,还将隔壁代节县上的百姓,也吸引了过来,近些日子市集生意非常好,官道上的车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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