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口袋完全装不下的程度。
钟越索性将军装外套脱掉,简单在袖子上系了两个口,用衣服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挎包,用来装牺牲战友的名牌。
在寻找牺牲战友名牌的时候,明夏的脚步在路过楼梯台阶时,忽然顿住了。
她面前的台阶上躺着一个士兵,他脖子被咬得血肉模糊,左手手臂和小腿都已经被啃食干净,仅剩的右臂却还维持着死死抱着一只三级感染者的姿势。
那只三级感染者已经死透了,明夏想要将两人分开的时候,却发现,那年轻士兵右手的短刀插在了感染者的头骨里面,费了好大力气才总算将两者分开。
士兵的脸上都是脏污,明夏却在看到他手里死死握住的那柄熟悉的短刀时,瞬间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在士兵身边蹲下,盯着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看了半晌,伸出手想帮他擦去脸上的污渍,却在快要碰到他的脸时,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也不算干净。
明夏想了想,缓缓收回手,将手在衣服上摩挲了片刻,擦干净手上的污渍后,这才再度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他脸上的脏东西给擦干净,露出了那张不久前刚见过的,年轻俊秀的脸。
“是你啊。”明夏低声道。
虽然早有猜测,可真的看到之后,胸腔当中还是翻涌起了莫大的悲伤。
“不是说了,要活下去啊。”
“怎么不听话呢。”
明夏安安静静蹲在他身边看了许久,临离开前,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动作轻柔地盖在了年轻士兵的身上。
“算了,那就睡个好觉吧。”
钟越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在明夏从地上起身时,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道:“小心点。”
明夏冲她笑了下,问道:“几点了?”
“下午五点三十六分。”钟越看了眼联络器,给出了准确的时间。
距离他们进入F区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经历了长时间的残酷战斗之后,发电设备区域的感染者终于被暂时清扫干净了。
初步估计,他们这四个多小时杀死的感染者至少上千了,其中光是三级感染者,粗略数了下就不止二百。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F区的真实情况远比他们来之前从情报里得知的数目要更加庞大。
情报里,F区的四级感染者有两只,三级感染者二百,以及低级感染者若干。可他们一路小心谨慎,处处躲藏,光是在发电区遇到的三级感染者就不下二百了。
如今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即便真的能够将电力设备修好,想要从F区全身而退,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明夏斜倚在墙边闭目养神时,忽然听到钟越开口打破了沉默。
“明明是个心软到不行的人,偏偏却要立冷心冷肺的人设,和老林说的差不多,真是装得一丁点也不像嘛。”
明夏闻言,掀起眼皮朝她看去。
钟越却半点没在怕的,特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你知道我当时刚来队里的第一天,你把我叫出去,跟我说什么吗?”
明夏没什么精神地发出个短促的语气词,“嗯?”
钟越浑不在意她的敷衍,歪着头想了想,学着当时明夏的语调,冷酷道:“想做我的侦察员?先活过三个月再说吧。”
“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名字只是个代号,除此以外再没什么特殊意义。”
明夏失笑,道:“我真说过这么冷酷的话?”
钟越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何止呢,我刚说的那些都算是挺委婉的了,更难听的还没说呢。”
“喔,那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向你道个歉?”明夏笑着道。
钟越立刻摇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钟越忽然再次开口道:“不过,其实我也理解您为什么会那样。”
“与其说是冷漠,其实说是麻木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