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两人成为朋友的标志,逐渐成熟的少女仍旧会将自己的烦恼说给他听。
比如某个晴日,少女与他说,她在宫宴上见到了少时的玩伴,父王问她是否有意,她一点头答应了。
但母亲好像不愿,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选。
几年时间对克莱斯特而言只是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时光,虽然他看着少女一步步成长,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她也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克莱斯特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特丽莎独自沉思了一阵,返回王宫。
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来,克莱斯特差点以为她结婚了。
直到下一次到来时,她和他说自己退婚了。
她小的时候就不会被轻易劝服,这件事情应当也是。
克莱斯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她为什么。
特丽莎反问他:“你原本不在这边海域生活,那边的国家是什么样的呢?你了解吗?”
克莱斯特好像明白了缘由,但他本身接触不多,对人类的了解局限于他传承的零星记忆。
他想了一阵模棱两可地答道:“和这边差不多吧。”
特丽莎笑起来,“我想出去看看。我想看看另一片大陆上,有没有我要的答案。”
她要的答案。
她要的什么答案?
克莱斯特恍然想起她幼时曾与自己谈过的理想。
认识她这么久,克莱斯特第一次有些讶异地看向她。
这么久过去,她仍旧初心不改?她已经是那极少一部分权利顶峰,仍旧惦记着治下平民?她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吗?
这与他印象中趋利的人类截然不同。
“明年夏天,航船远航的时候,我要随航去另一片大陆。”特丽莎道。
克莱斯特眼中终于染上兴味。
他也很好奇,她能坚持这种想法坚持多久呢?
见识过名利诱惑,遇到过挫折磨难,在危机与诱惑前,她还能这样坚持吗?
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海妖漫长的生命里,他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克莱斯特这样对自己道。
“祝你顺利。”克莱斯特注视着她的眼睛道。
特丽莎笑起来:“谢谢。”
她真的走了,在第二年夏天商船往来时随船走了。
克莱斯特又待了几个月,确认海底没有汹涌的魔流后,也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每年冬月是荆棘王国的日升节,在荆棘王国附近待过几年的克莱斯特深知这个节日对荆棘王国的意义。
冬日落雪后,他从温暖的海域重新赶到荆棘王国沿海。
他也果真见到了出门游历归来的特丽莎。
她的皮肤晒黑了些,露在外的手背上有将好的伤疤,红色的长发比以往更加毛躁,但那双棕红色的眸子却似乎没怎么变。
这次不光带了食物,她还给克莱斯特带了酒。这还是克莱斯特第一次喝酒。
他们聊了许多,多是特丽莎在说,说她这一年的经历。
克莱斯特从她的描述里,窥见她并未更改志愿的本质。
他既遗憾,又期待。
遗憾她并未更改,又隐秘地期待她什么时候才会对现实低头。
就像亲手播种了什么种子,克莱斯特每年过来检验一遍种子成长的状态。
之后的几年里,每逢日升节克莱斯特就来荆棘王国沿海。
他们保持着这种一年联络一次的朋友关系。虽然克莱斯特完全不觉得他们是朋友。
特丽莎仍旧会与他说些自己在大陆上游历的事情。
克莱斯特却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倾听,他也与她分享自己的看法。哪怕他的观点多是从性本恶这样的角度出发。
他甚至会教她怎么最自然地掩藏自己的情绪,怎么说些别人喜欢听的鬼话,又或者怎么误导别人。
起初他们还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