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看，竟是孙敬月份每日房事的记录表：“你瞧瞧你瞧瞧，月份一天不落，这天居然一夜五次？！孙科长啊，咱家一个监都替您捏一把汗，地也没有您这样辛劳的！” 四下发窸窣的惊呼和窃笑声，孙敬已经开始在地上抠缝儿了。 陈公公摇头叹气：“陛下看了您这份日程，简直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臣子，克己复礼的圣人门徒，竟如此纵欲过度，特意叫咱家来提醒你，房事不宜过勤，否则耗精伤气，劳神伤身啊。” “……是，劳陛下关心，臣恨不能愧死场。”孙敬窘迫的从齿缝间挤一句话来。 “郝科长！”陈公公堆着满脸的笑意，转向刑科都给事中：“听说尊夫人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个月了？不知是何缘啊？” “臣……罚俸之后，家中境况窘迫，无以为继，拙荆一怒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个月不曾回来。”郝科长。 “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啊，”陈公公翻了个白眼，“我指尊夫人和孩子。” 郝科长：…… 陈公公又看向礼科都给事中：“刘科长！” 刘科长浑身一抖。 “哦对了！您尚未娶妻吧？都十多岁的人了，好歹是两榜进士，至今未娶，莫非有什么隐疾？” 刘科长张口结舌：“没……没……” “呦，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陈公公。 刘科长一张方脸涨得通红。 “说不来，咱家替您说？”陈公公从袖中拿另一份卷轴，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您少时结识了一位乐妓，一不留神珠胎暗结，叫人家堕胎，乐妓躲起来偷偷下了孩子，令尊令堂不肯承认，她将孩子扔在路边，撞死在了尊府的大门口，闹得尽人皆知！” 四下唏嘘声顿起，众人吃了好大一口瓜，连自己的窘迫都抛到脑后了。 “作孽啊作孽啊！”陈公公的眼角居然溢两滴泪来，激愤的说：“难怪乡里无人敢与你家攀亲，你们这等人家，嫁进就是跳火坑啊！” 照说两榜进士，即是有个来历不明的奸子，也不至于真的娶不上妻，只是刘家父母眼界极高，瞧不上平民商贾人家，非要与缙绅族结亲，地大户嫁女，探听到这桩腌臜事，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刘科长浑身颤抖，潜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众撕开，仿佛夜鼠乍见天光，无处遁形，跪伏于地不敢抬头见人，片刻眼前一黑，竟晕了过，面朝上翻躺在地。 陈公公还在传旨，众人不敢擅动，郑瑾唤小吏将他扶到阴凉处休息。 “王科长。”陈公公又转向户科。 “拙荆李氏，育有一子女，没有妾室，妻子都在老家。”户科都给事中王铨率先回答。 “哦——”陈公公笑眯眯的说：“王科长厚人。” 正王铨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谢恩时，只见陈公公向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来：“听说王科长的夫人与老父关系不睦，所以特意在他处盖了一座窑洞给老父亲居住，老人家无人照料，冬日天寒，手脚满了冻疮，夏日酷暑，身上长满了痱子。” 王铨浑身开始发抖。 “如果咱家所记不错，王科长是地方选派的贡，在国子监就读七年考取了进士，看来这其中问题很大呀，真应了那句‘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 王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