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他会信吗?” 赵杭的指甲习惯性地在手心扣着,“我明日便走,独自出发,身上还有伤,是杀我的最好时机。若我没猜错,此人恨不得我碎尸万段。恨意,有时会遮蔽人的眼睛。” 她语气幽幽,随着烛火飘摇。 萧鸣珏笑了笑:“也是,时间急,他也急,急了就会出错,我们等着便是。” 两人踏着夜色出门,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走军医所的大门。赵杭今日特意调走了军医所门口当值的士兵,只留几名在所内巡查。 但两人离开军医所后便绕回了密林之中,像先前一样盯梢。 月色明晃晃的,两人身处高树之上,能清楚地看见军医所的一举一动。 阵阵夜风吹过,带来寒意,也带来淡淡的血腥味。 萧鸣珏转头看向赵杭,“你肩伤加重了吗?” 赵杭摇头道:“不是,手心被划破了些,不碍事。” 萧鸣珏动了动唇,轻声道:“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赵杭侧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眼神——与上回萧鸣珏夜闯凉州府时的眼神一般清亮,但又仿佛少了点什么。 她下意识地移开眼神,“你有带纱布和金创药?” 萧鸣珏似有些得意地从袖中翻出一瓶小小的药和纱布:“自然。” 赵杭迟疑两秒,终究伸出了手,低声道:“多谢。” 月光透过树杈间的缝隙落下来,萧鸣珏能很清晰地看见赵杭的手心——好几道划痕,不长,却深,血迹斑斑。 萧鸣珏用指尖将金创药一点点敷上赵杭手心的伤口,“可能会有些疼。” 他的指尖一点点划过赵杭的手心。赵杭常年习武,手心算不上柔软,但此时她却觉得被萧鸣珏触碰到的肌肤有细微的战栗。 “直接倒上便是,一点小伤,无事。”赵杭下意识地催促道,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冷。 萧鸣珏低笑一声:“医师处理伤口自然要小心翼翼,你这样催促,可是对医师的不礼貌。” 他们之间仿佛抛却了算计和试探,澄澈的月光似乎照亮了两人连自己都不甚明白的隐晦心思。 两人身边的叶子被风吹动,其实只有轻微的颤动,却在这般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赵杭盯着军医所的动静,感官却仿佛全部集中在手心,细细密密的酥麻从手心传到心脏。 寒风垂钩,她倏然一惊,猛地收回手。萧鸣珏正准备替她包扎,见赵杭忽然收手,眼神转向军医所。 但军医所外静悄悄的,毫无人影。 “怎么了?”萧鸣珏开口问道。 赵杭已恢复惯常神色,淡淡道:“上点药即可,包扎了怕行动不便。” 萧鸣珏盯了她几瞬,失笑道:“你定是医师最头疼最不想见的一类伤患。” 赵杭抿抿唇,仿佛有些不服气般说道:“阿姊便不会嫌我烦。” 她话里的微微颤音,清晰可闻。 萧鸣珏的手举起又落下,最终只是轻声道了句,会好的。 赵杭没应,两人间又恢复了死寂。 萧鸣珏半靠在树上,突然问道:“你既这般在意顾嫣,为何当年会让她也来这边疆之地。还因此被言官参了一本,得不偿失。” 当年,是赵杭先来陇长边疆,打下凉州后,将原本在杭州的顾嫣接来凉州,顾嫣也因此进了军医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