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透骨酸心…在艰苦的环境下迅速生根蔓延,顷刻便吞没了“生”的意识。 杨清迟迟未得到回应,犹豫了片刻,抬眼打量着高贵又窘困的公主,随即娇柔的身躯映入满是风尘的漆眸,坚毅的神色有些许溃散,他不知她听没听到,但他似下定了决心,猛地扯下身后的血红披风。 “得罪了!” 血红披风于风中翻飞,须臾间把景阳包裹得严严实实,结实的手臂穿过膝弯处,随后将她打横抱起。 景阳一惊,瞳孔猛地放大,与他四目相对时,紧绷的身躯又瞬间柔软,靠着温热的胸膛蜷缩着。 “杨将军,你定亲了吗?” “嗯,我允诺她,此趟差事一了,便回去娶她,此生绝不负她。” 景阳缩回圈在他颈间的手臂,垂下头来,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可他炙热的胸膛、忐忑的心跳、满目情丝分明是动了情。 原来相遇有早晚,感情有先后,迟一步,便输了一切! 杨清年少从军,驻守邑化关,凭一己之力斩杀敌军名将,而后又屡立战功,为幽州刺史翻案,名声大噪。 然,上京城中最为盛传的却不是他的赫赫战功,而是其“沉冤昭雪为红颜”的佳话。 “邑化关的杨将军当真是了不起,幽州前刺史刺杀惠帝这般谋逆之事也能翻案,手段当真了得,想当年惠帝在幽州遇刺,自此病痛缠身,常年卧榻,而当今圣上最重孝道,此事亦成了心病,谁提此事那便是拿刀戳圣上的心窝子,这杨将军莫非与前刺史沾亲带故?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冒死翻案!” 简陋的茶棚中,两人正讨论着着上京城最近的传闻。 旁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忙吐了口中掺了黄沙的茶,“沾什么亲带什么故啊?当年惠帝遇刺后,前刺史一家就下了狱,被诛了九族,哪还有什么亲!眼下他有幸沉冤得雪,可那又有什么用?整个林氏都死绝了,连与他定了娃娃亲的友人都遭了灭顶之灾。” “不过我听闻,与他幺儿定了娃娃亲的女娃侥幸躲过一劫,这些年隐姓埋名活了下来,据说她便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杨将军就是为了她不惜触犯圣怒,冒死翻案,博取美人一笑,更是为了她余生不必再躲躲藏藏,可以堂堂正正的嫁他为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杨将军年少气盛,意气风发,迷醉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也不奇怪,只是青梅竹马另择佳偶,不知黄泉地下的林氏幺儿作何感想…” 没想到上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传到了边关,而当事人就在身侧。 此时景阳与茶客口中的“杨将军”早已乔装成普通人的装扮,她暗暗觑了一眼杨清,他神色云淡风轻,仿佛那杨将军并不是他。 周遭嘈杂的话语不绝于耳,茶客又谈论起他在边关的丰功伟绩,这一路逃亡,景阳早已见识过他的英勇和谋略,恍惚间,耳边的声音逐渐飘远,只剩下适才沉冤昭雪为红颜的佳话久久不散。 人人都同情那红颜命途多舛,只有景阳羡慕她,羡慕她以后能时刻陪伴在他身边。 杨清匆匆填饱肚子,见景阳正出神,低声唤了声“公主”,而后一前一后离开了茶棚。 不远处便是宜抚郡,此处临近边关,郡内有驻军守城,倒也太平。 见到城墙上“宜抚郡”三个大字时,景阳彻底松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他皇兄的江山,总不至于有人谋害公主的性命,想来身后的追兵定会知难而退。 但杨清并没有放下戒备,身后杀手追得一向很紧,偏偏来宜抚郡的路上未